勒敏由晉財兒帶著沿上房西階下來,從角門出到驛站後院,被風猛地一撲,立時清醒過來:我這是幹什麼?認親?非親;認友?非友;一個是建牙開府坐鎮湖廣的封疆大吏,一個是窮鄉僻壤館亭驛站的浣衣貧婦。想顯擺自己身分?不是。一個是有夫之婦,一個是有婦之夫。尋舊情?不是……勒敏立住了腳,他讀聖賢書,不知讀了多少遍,還是頭一回領略到聖人說的“必也乎正名”!名不正真的是言不順,事不成,禮樂不興,真的叫人“無所措手足”!晉財兒哪裡知道這位顯貴此刻心態?見他站住了,料是自矜身分,因笑道:“這裡樹大風涼,中丞爺就這歇著,我去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