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與紅蝶還有關係？”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此刻的楊廣，誰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瀰漫出來的一絲絲殺氣。
若非孫貂雪眼尖，從無德的手腕上發現了這紅蝶紋身的話，他剛剛差點就將後者給打入天牢了。
能夠與紅蝶有著一模一樣的紋身，這無德的來歷顯然不一般。
此刻，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到無德身上，無德猶如被一頭嗜血的野獸盯上，驚慌失措之餘，眼神還有些閃躲。
“什麼紅蝶？我不認識，與她更素無來往，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無德極力狡辯。
見狀，楊廣淡淡開口：“不想說實話是吧？楊公公，將此人的手筋腳筋給朕挑了。”
“是！”楊公公冷冷瞥了無德一眼，隨即從身邊的錦衣衛手中取來一把匕首，又下令讓他們按住無德，讓其趴在地上不能動彈。
無德的鞋襪被褪掉，褲腿也給掀了上去。
感受著腳上傳來的絲絲寒意，無德徹底恐懼起來！
挑斷腳筋和手筋，便意味著他以後將會徹底淪落為一個廢人，對於他來說，死很可怕，而成為廢人，無疑更加可怕。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認不認識紅蝶？與她又有什麼關係？”楊廣繼續逼問。
“我……我的確認識紅蝶！”無德無計可施，為了保住自己的腳筋與手筋，只能選擇坦白。不過，他與紅蝶間的關係，彷彿是一個不能輕易透露的秘密，臉龐寫滿了忌憚與後怕。
“但我說完之後，你一定要保證不要洩露出去，否則就算你不殺我，也自有人會來殺我。”
“可以。”
楊廣點點頭，起初還以為無德就是個普通的、坑蒙拐騙的假道士而已，沒想到自己竟無意間抓住了一條大魚。
自己今天是走狗屎運了吧？
趴在地上的無德咬著牙，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唯唯諾諾的說道：“紅蝶……紅蝶她是我的師姐。我們師兄弟一共七人，都是出自於紅蝶老祖門下，紅蝶老祖這人有個習慣，喜歡在弟子手腕上留下這麼一道蝴蝶紋身，作為身份印記。”
“那紅蝶教又是怎麼回事？既然你們師兄弟一共有七人，那為何由她出任教主？”楊廣眯眼。
“不是的，紅蝶教與我沒有關係，實際上，紅蝶教是紅蝶在背叛師門之後，方才建立起來的一座教派，我們門內的師兄弟，確實有幾個一直都想投靠她，可又擔心會觸怒紅蝶老祖，因此，始終不敢輕舉妄動。”
“哦。”楊廣聽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接著，向孫貂雪請教道：“師傅，你對紅蝶老祖此人，有了解嗎？”
“聽過一些，據說這人自打年輕時候，便是一個採花賊，當年禍害了不少女子的清白。即便後來年紀大了，他也未有半點收斂，只要被他看上的女子，都會被他帶回去大肆折磨。”
孫貂雪提起紅蝶老祖，臉上立刻浮現出不加掩飾的厭惡：“前陣子我去洛陽之時，曾途徑一座村莊，當時那村莊在短短三天之內，共有二十三名女子失蹤，且失蹤的第二天，她們的屍體，便會衣不遮體的出現在亂葬崗中。我曾經去看過，發現她們在生前之時，應該都曾遭到過慘絕人寰的虐待……”
腦海中回想起那件往事，饒是以孫貂雪一貫以來的鎮定，面色都不由變得一片鐵青。
當時的畫面，他至今都難以釋懷。
“採花賊……”楊廣面色猛然寒了下來，他平生最不喜的，就是採花賊，他將這些人全都視作該死之人，見一個殺一個。而紅蝶老祖所犯下的罪孽，足夠讓他死上幾百次了。
“有這樣的師傅，難怪會教出紅蝶和無德這樣的徒弟了，不殺紅蝶祖師，那些亡魂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楊廣藏在袖袍之中的手暗暗握緊成拳。
“陛下，你是否要找紅蝶老祖，這跟我沒關係，但你可答應過我，不會將我洩露出去的，你定要說話算話！”無德鼓足了勇氣，提醒楊廣一句。
楊廣目光一縮，居高臨下再問：“朕且問你，紅蝶老祖既是你師傅，那你應該知道他的下落吧？”
無德狠狠吞嚥了一口唾液：“這個我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平時來無影去無蹤的，即便要出去辦事，也從不會告訴我們會去什麼地方，亦或者多久回來，不瞞你說，我上次見師傅，還是兩年前了。”
“兩年前？”楊廣打量著他，感覺無德這話倒也不像說謊，只能問道：“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聯絡到他嗎？”
“沒有。”無德語無倫次道。
“真的沒有嗎？”楊廣冷笑，他最擅長的，便是觀察。無德現在的模樣，分明是在說謊：“那世界這麼大，你為何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了這江都？還要來江都行宮？”
“朕不信你膽量會這麼大，只為了騙點兒金銀，就敢隻身犯險。我勸你最好不要把朕當傻子，以免自食惡果。”
在沒有知道無德的背景之前，他說他來江都行宮坑蒙拐騙，楊廣或許會相信，可現在，他要在這個念頭後邊加上一個問號了。畢竟他應該早就知道紅蝶教在江都的遭遇。
對於這些與紅蝶有關係的人來說，江都便相當於禁地，誰敢輕易涉足？
可無德偏偏出現了！還出現在自己眼皮底下。
這不免讓楊廣意識到，他在說謊。
無德見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楊廣拆穿，心臟狠狠顫抖了下，道：“我招，我全招，是我師傅給我來了一封飛鴿傳書，讓我想辦法潛入江都行宮，待在這裡見機行事，等他下一步的指令。”
“他為何要讓你這麼做？”楊廣目光銳利似箭。
無德擦了擦冷汗：“這個我真不知道……”
“楊公公，動手！”
楊廣也懶得與他扯皮，爆喝一聲下了道命令。
楊公公拿起匕首就要朝無德的腳踝扎去。
“慢！”
無德忙吼了起來：“我確實聽過一些小道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