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白小七在程老漢家住了一夜之後,便依照老漢指引的方向去找雲嶺山中劫走了程璧的山賊。當然程老漢不知道的是,此前白小七已經聽了靈霄的話,決定走一段路後便調頭南行。
臨走時,白小七特意打聽了一下附近哪有槐樹,巧的是原來村後就種著一顆。那老槐足能有三人環抱,平時少不了有人在底下乘涼納蔭。聽說白小七要剝老槐樹的皮,在樹下歇息的村民紛紛跑來阻擋,還是程老漢說盡了好話,才讓白小七剝了五尺來長,半尺來寬的一塊樹皮下去。
剝下樹皮之後,白小七將其裹在靈霄劍上,過不多時竟聽見了靈霄娘娘微弱的說話聲音。
依靈霄所言,既有槐宅護身,她在白天也終於能有所動靜。只是礙於陽氣所懾,並不能在烈日底下現身。
由於程老漢在白小七離開時硬塞了不少乾糧給他,再加上有了靈霄娘娘指引白小七終於能在山中找些野果充飢,所以在離開程老漢家之後的兩天裡白小七並沒因為生計發愁。
走了兩天之後,白小七在路上湊巧發現一支鏢隊,便主動上前搭話請求同行。而與這股鏢隊同行的原因也很簡單——白小七可還記得上次遇到雲嶺五俠,便是在這附近。與鏢隊同行,多少能有些安全感。
而那鏢頭見白小七渾身書生氣,還揹著一個大書箱,心道這讀書人膽小不敢獨自穿過雲嶺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就沒有拒絕白小七的請求。
當然,白小七用樹皮包起了寶劍,以至於鏢頭不知道這讀書人竟隨身帶著如此兇器也是原因之一。
說起來,還真不知道是白小七連累了這支鏢隊,還是鏢隊害的白小七再遭了這一邊無妄之災。
……
汪世霞當先一人來到鏢隊之前時,鏢隊裡的十幾個趟子手還都沒當一回事。
“兄弟,讓一下。”打頭的趟子手見汪世霞形容猥瑣,打心眼裡就沒把他當一回事。心裡覺得這多半是個不懂事的過路人,還伸出手想要把汪世霞往旁邊扒拉一下。
然而汪世霞卻面露微笑,只伸出兩根手指一點,那趟子手只覺得手肘好像被炙熱的鐵條燙了一下,慌忙將手臂躲開。汪世霞出手之後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只是將雙手背在身後說道:“你們若是識相,人可以走,但貨得留下!”
汪世霞說這話時早知道不會有人因此而放下一車的貨物,所以心裡盤算的其實是除了貨物以外,還要留下幾條人命。
他當然沒有想著以一人之力將十幾個趟子手趕盡殺絕,可只要留下幾個人頭,入夥時四位兄弟想必不會再小瞧於他。
話音落下之後,鏢隊裡的十幾個趟子手果然動也不動,只是從中走出一個人來。
來者自然便是此行的鏢頭,這鏢頭名叫陳發,今年四十啷噹歲,行鏢已有二十多年的經驗。光是他當鏢頭的時間,就要比此行的大多數趟子手入行時間都要長得多。
陳發見來者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可心裡並無半點輕視之心,而是拱起手道:“在下虎威鏢局陳發,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在哪發財?”
汪世霞剛想自報家門,卻聽到後面一聲喊:“五弟且慢!”
回頭看去,說話者乃是四哥趙清,而張世峰三人也都在趙清身邊。
“四位哥哥過來作甚?”汪世霞心道這些人定是看低了自己的本事,心中不禁有些惱火道:“這十來個趟子手,我一人便足可打發了!”
“五弟誤會了。”趙清與汪世霞相處下來,已經摸清了對方的脾性,因此笑著解釋道:“你一會自與他們動手,我們哥幾個並不相幫。只是有一點,俗話說長幼有分,因此咱們一向有個規矩,自報家門之時必定要從大哥開始,五弟還請擔待些!”
卻原來趙清入夥之時腦子一熱,給三位哥哥以及自己各自編了個順口溜,還美其名曰“詩號”。而張世峰一聽這些詩號,竟好像非常喜歡,還定下了這麼個按照順序自報家門的規矩。
其實這些詩號多是依雲嶺四俠的個人武功特性等事編寫而成,對敵之前說給對方反而有害無利。可一向隨和的張世峰不知為何,十分堅持,以至於在這件事上三個人加起來都拗不過張世峰,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如果讓趙清他們知道,張世峰之所以對這種自報家門的方式如此嚮往,是因為受了小時候村口說書匠的薰陶,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汪世霞想起前幾日趙清的確給他編了些順口溜讓他記住,同時也曾跟他說過這些事情,才點點頭道:“是小弟一時唐突了。”
等到汪世霞退後兩步,張世峰才緩緩開口道:“聽好了,我正是三拳打死虎,兩腳踢殺龍。氣吞大江南北,掌握日月星辰。’的黑臉判官張世峰!”
聽見張世峰自報家門時中氣十足,陳發知道此人功力多半不弱。不及多想,就見那鷹鼻男子上前一步道:“我便是便是‘身輕如飛燕,出手似隼鷹。輕功草上飛,千里不留行。’的鐵爪鷹李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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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連說話時雖不如張世峰響亮,但從他說的話裡聽出,此人多半擅長輕功。陳發聽後點點頭,默默記在了心裡。
接下來自然輪到矮小敦實的朱勇然,但見他如一個皮球似的跳將出來便吼道:“我乃是我‘刀砍不入,水潑不透。銅皮賽羅漢,鐵骨如金仙。’的精鋼不壞朱勇然!”
朱勇然說話的聲音雖比張世峰還響亮,但內裡卻少了些血氣。陳發聽在耳裡,猜測多半是因為這漢子練的外家功夫不太高明,以至於傷到了氣血本源。
不過話雖如此,這類橫練的功夫仍然最是難對付。因為趟子手們武功有限,若內力不濟很難殺傷此人。
等到三位哥哥說完,趙清也慢悠悠的晃了出來道:“我便是江湖人稱‘德比孔孟在世,智如諸葛復生。算定乾坤無遺策,通曉陰陽勝鬼神。’的神算書生趙清。”
陳發一聽此人說話時毫無中氣,心說這多半是個軍師之類的角色,一會打起來時倒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四個人說完,趙清給汪世霞使了個眼色。汪世霞早等的不耐煩了,於是也有樣學樣道:“我便是‘指點江山內外,足踏北斗星辰。殺人無需刀見血,懲惡只消力三分。’的雲嶺白龍汪世霞!”
說完話,汪世霞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燒,霎時間竟升起了一坨紅暈。
而不等汪世霞消化了這份尷尬,就聽見四位哥哥齊刷刷的喊道:“我們便是‘雲嶺五俠’!”
回頭看去,四個哥哥面色剛毅,全然沒有不好意思的神情。汪世霞見狀也調整精神,希望能夠儘快融入到這個團隊之中。
“幾位大名如雷貫耳。”陳發抱拳說了句客套話,而後面色一凜道:“只是幾位剪徑的強人,可知道這車東西,是送到誰家的?”
張世峰聞言一愣。依照鏢行的規矩,通常不會藉著僱主的名頭嚇人,否則人家幹嘛把東西給你們護送?
而能讓鏢局搬出僱主名頭,要麼是因為僱主的名頭巨大,要麼就是因為鏢車裡的貨物實在貴重,鏢局擔不起失鏢的損失。
看那鏢車不算太大,而鏢師們也都不像是高手,那麼原因多半是前者。按照鏢隊的行進方向看,他們此行要去的該是楚唐國北部邊境一帶。而那一帶土地貧瘠氣候寒冷,唯有一個家傳功法需要依靠北部寒氣修煉的大家族在此紮根發芽。
這便是“北幽”所在的家族,楚唐國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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