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工作了那麼長時間,蘇夏對消毒水的味道已經很不敏感了,聞到消毒水的味道甚至會讓她覺得很安心,但是現在,蘇夏並沒有那麼安心,因為她正頭痛欲裂。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一片潔白的屋頂,又看到一個輸液的吊瓶。她本來是實習醫生,現在卻變成了孱弱不堪的病人,她的腦震蕩究竟有多嚴重?
她動了動右手,覺得很疼,輸液的針頭紮在右手上。她動了動左手,碰到了什麼人的頭發。
“濛濛,你醒了?”原本趴在床邊打盹的慕宸南驀的坐直。
一醒來就能看到他,蘇夏扯出了一記笑容:“哥哥,你來得太及時了……”
“你先別說話,我叫這個科室的醫生給你做下檢查。”一臉倦色的慕宸南按了鈴。
慕宸南的身上也穿著白大褂,但是為蘇夏做檢查的是另一個腦外科醫生。
“濛濛,身上哪裡疼?”慕宸南握住了她的左手。
“頭疼,手疼。手沒事,針紮的。”蘇夏認真作答。
“頭是怎麼個疼法?”
蘇夏想了一想,用很專業的語言說道:“後腦勺受到創傷,估計是縫針了吧?所以傷口很疼。除了頭疼以外,我還覺得頭暈惡心,全身都沒力氣,眼前也有些模糊,是不是腦袋裡面還有淤血,所以壓迫到神經了?估摸著是重度腦震蕩吧?”
為她做檢查的醫生答道:“淤血已經清了,縫了24針,養養就會好的。”
慕宸南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很擔心你一醒過來就把我給忘了,還好沒有出現失憶症狀。你的分析不離十,智商沒受影響,肯定還能當個好醫生。”
“電燈泡”醫生笑了笑:“你們聊,病人要好好休息哦!”
等那個醫生出去了,蘇夏才對慕宸南說道:“咱們倆在一起的事情,我記得可清楚了。”
“你別多說話,閉目養神,我陪著你。”慕宸南重又在病床邊坐下。
“我昏迷了多久?”蘇夏卻沒那麼想睡。
慕宸南看看牆上的掛鐘,“54個小時,現在是淩晨。”
“你不會一直都陪著我吧?”蘇夏沒想到自己會沉睡那麼久。
“白天你爸陪你,晚上我陪你。”慕宸南臉上的黑眼圈是那麼醒目。
“後來都發生什麼事了?我精神還好,你和我說說。”蘇夏很想知道周佳航和肖梓君的情況。
“這兩天,警察一直都在加護病房外面等你醒來,因為要錄口供。”慕宸南沉聲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親口告訴我嗎?”
蘇夏心裡明白,她不能都說實話,只能半真半假:“我從第四教學樓騎車回宿舍,半路被肖梓君給攔下了,肖梓君說讓我找你求情,不然她老爸要把牢底坐穿……”
慕宸南打斷了她:“肖梓君求情這事,不要和警方提起。”
“好。”蘇夏繼續說道,“肖梓君和我說了一堆,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樹林裡突然沖出來一個人,我的後腦勺上捱了一記,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慕宸南壓抑著怒火說道:“警方在學校的小樹林裡找到了你的腳踏車,他們很狡猾,那條路上明明有監控,但是他們選的那一段正好是監控拍不到的地方。這麼說來,周佳航和肖梓君是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