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藥,蘇夏給車子設好導航,端木言就開車前往她推薦的海鮮館子。這座海鮮館子修在一座海角上,原本是個看落日的好地方,可他們到達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錦悠悠是個千金小姐,又是個不怎麼接地氣的千金小姐,她去過的館子都是最好的。
服務生看到一襲婚紗的蘇夏,臉上流露出驚詫,但是出於職業素養並沒有多問。蘇夏問服務生要了處靠海的包間坐下,拿起選單就開始點菜,點的都是自己和端木言最喜歡吃的海鮮,蘇夏和錦悠悠的口味差不多,所以她也不用逼自己吃不愛吃的東西。
直到上了菜,蘇夏和端木言也沒說一句話,剛開始蘇夏還不太習慣這種沉寂,覺得有點尷尬,但是和他相處久了,她也徹底放鬆了下來。他想他的事,她就想自己的,互不打擾。
蔥油海蠣子、椒鹽瀨尿蝦、烤扇貝、烤生蠔、蒸海蟹一樣樣端了上來,他們各自吃著。蘇夏延續了錦悠悠的習慣,不吃蟹鉗,端木言就很默契地把蟹鉗拿走自己剝開吃。
不聊天,埋頭吃,確實少了很多趣味,但是更能體會美食的滋味,蘇夏這樣說服自己。她也想過要不要找些話題來聊,但是仔細一想以前錦悠悠和端木言的相處模式,又覺得還是不要打破過去那種“不說一句廢話”的平衡。尬聊還不如不聊,不是嗎?
等他們把美味的海鮮吃成了一堆破碎的外殼,端木言居然挑起了話頭:“姐,替我辦件事……”
“什麼事?”蘇夏好奇地眨眨眼睛。
“明天讓律師走程式,剝奪端木卿的繼承權。”端木言一邊說著,一遍掰開了最後一隻蟹腳。
蘇夏愣住了,她知道在端木宇的遺囑裡,將財産的90留給了兒子端木言,將10留給了私生女端木卿,端木宇還在遺囑裡設定了條款,在端木卿25歲之前,端木言擁有那10遺産的託管權和剝奪權,也正是因為如此,端木卿一直對端木言很是諂媚,但是端木言一直不怎麼搭理她。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蘇夏皺眉問道。
“去辦。”端木言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蘇夏抿緊了嘴唇,她雖然不是他的親姐姐,但對他比親姐姐還親,可她眼下又為他工作,打理他的事業和生活,這雙重身份也真是夠尷尬的,而這19歲的少年卻偏偏又帶著一股霸道總裁範兒。不過,端木言想要剝奪端木卿的繼承權,令蘇夏十分滿意,這是端木卿應得的懲罰。
就在她靜默不語的時候,惜字如金的端木言突然問道:“你對孟令澤還有舊情嗎?”
蘇夏立刻就搖了搖頭:“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只是頭腦發熱才想要閃婚。”
“好。”端木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色。
“你要幹什麼?”蘇夏隱隱覺得有點害怕。
端木言沒有回答,只是把蟹鉗猛地插在了木桌上,嵌進去足有一兩厘米。
蘇夏瞪大眼睛看著他,心想這家夥不光有自閉症,不會還有暴力傾向吧?回想起在婚禮現場端木言痛打孟令澤的場面,蘇夏有點肝顫:“阿言,你不會……想做掉孟令澤吧?”
“你的建議很好。”端木言難得沒有保持沉默。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蘇夏立刻擺了擺手。
這回,端木言沒再回話,只是一臉陰鬱地望著墨黑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