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嗯”了一聲說道:“等回到帝京之後,本王去尋個會手語的先生,你我學會了手語,就不用靠這種笨辦法來表情達意了。”
蘇夏綻開苦笑,難道他要為了她學手語嗎?難道他真願意遷就她這個啞巴王妃?
蘇夏去廂房草草洗了個澡,然後往自己的肩膀、手臂上塗抹了活血化瘀的藥膏。等她再回到正房的時候,祁王已經不見了。屋子一角的衣箱被翻開,蘇夏過去一看,發現少了一件天青色的袍子,看來這男人也不想再穿沉甸甸的鎧甲,他還得去主持戰局。
天山國大軍折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丟盔卸甲逃到深山裡去了。蘇夏再次來到城牆上,發現身著一襲青袍的祁王正在組織將士打掃戰場,不光把靖民軍將士的屍體運回珞珈國的境內,確認身份、入土為安,還要收繳敵軍的武器,重新將這些金屬造成兵刃。
戰局已定,蘇夏鬆了口氣,回到府邸休息。
忙活到夜幕降臨,祁王才回來,蘇夏為他換了藥,他自己去廂房擦了擦身,就在木榻上睡下了。轉天他又是一整天沒見人影,傍晚回來換了藥、吃了飯,就匆匆出去了。
蘇夏覺得他對她的態度有些變化,他會和她說說大軍在做什麼,也會告訴她他們很快就要返回帝京,但他卻顯得不冷不熱,似乎真的就像她期待的那樣,把她當成盟友看待。
夜深人靜,祁王還沒有回來,蘇夏有些心慌,就走出正房,向著宅邸的大門走去,剛剛走到大門口,聽到兩個男人在低聲說話,她就停住了腳步。
只聽兩個男人的聲音,蘇夏就知道一個是侍衛長宋方,一個是前日給她遞箭的衛兵段金,他們都是常年跟在祁王身邊的親隨。宋方正在盤問段金:“這幾日,王爺可曾臨幸王妃?”
“不曾。”段金小心翼翼地回答。
“看來王妃確實很不得寵啊!”宋方嘆息說道。
“王妃生得那麼美……普天之下也沒有這樣的美人!”段金的聲音中充滿了神往。
“住口!這豈是你能妄議的?”宋方打斷了他。
段金立刻結結巴巴地說:“屬……屬下失言了!”
宋方又嘆了口氣:“王妃的箭法簡直如有神助!她還會醫術,會畫地圖,如此奇女子確實是當世罕見、絕無僅有!只可惜……她口不能言,王爺是如何英明神武的人物,豈能配個啞妻?”
段金唯唯諾諾地說:“王妃雖然不能說話,但她如此賢德,在軍中威望極高。王爺就這樣撇下王妃,去城裡的女支館……王妃若是知道了,不知會如何傷心……”
“該打!”宋方直接給了段金一記耳光,“你再胡說八道這些,腦袋就要搬家了!王爺去哪裡,王爺做什麼,哪裡輪得到你來品頭論足?!”
蘇夏沒有聽完他們的話,就輕手輕腳地退回了正房。她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發飄,頭也有點暈。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祁王不把她放在心上,他們只是表面上的夫妻,在他需要的時候,她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可為什麼她的心裡會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