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的這番話意有所指,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明白意思。
柳姝雲神色微變,生怕衛央又抽自己耳光,趕忙伸手捂住了臉頰,同時怯退了幾步,抖瑟道:“之前剛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啊,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管我的事兒,真得不管我的事兒……”
回想起衛央先前的殺伐果決,她恐懼萬分,生怕自己落得與那些黑衣人一樣的下場。
儘管心中腹誹不已,但表面上是萬萬不敢表露出來的。
她怕死啊。
衛央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眸子死死地盯看著柳姝雲。
柳姝雲身軀一顫,只感覺自己如墜冰窖。
見著衛央不說話,她只能牽強地擠出一絲笑意,硬著頭皮道:“那個,衛央啊,怎麼說我也是你大娘不是,以後我們可都是一家人啊……”
第一個法子無用,她又開始嘗試打親情牌了。
至於衛央為何會被那夥人稱之為‘逆賊’,她不得而知,也懶得去過問。總之在她看來,這個衛央,本就是一個不屬於衛家的野種而已。
她之所以那麼想將他攆出衛家置於死地,為得就是不讓此子與自家寶貝兒子爭搶衛家的繼承權。
這衛家的一切,都是她兒子衛階的,誰都搶不走!
不過千算萬算,她都算不到,這個叫衛央的傢伙竟然這般恐怕。
她甚至都懷疑,這個衛央根本就不是衛理全和那個賤人所生的兒子!
而且她也記得那個幼子,好像並不叫衛央啊……不過此刻她顧不得那麼多了,委曲求全,保全性命,方為上策。
“一家人?”
衛央揚起嘴角,笑容玩味,還帶有一絲嘲諷,彷彿在聽著一個好笑的笑話。
這樣的話,衛央實在是聽膩歪了。
這個婦人,明明本身那麼怕死,可是想將他人置於死地時還真是膽大的很啊。
柳姝雲雙手摩挲著,拿捏不準衛央的態度,心中愈發地惴惴不安,轉頭看向另一側的衛理全,這一次的目光明顯比先前柔和了些許,而且還帶著些許的求助,語氣緩和道:“理全,你看衛央既是你找回來的兒子,我也算是他半個孃親了不是……”
“賤婦,你給我閉嘴!”
衛理全實在受不了柳姝雲這副噁心的嘴臉了,還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已是厲聲喝斥道,“公子的名字豈是你能直諱的?”
“公子?”
柳姝雲愣住了,整個人都有些懵圈。
她還是頭一次地聽到這個稱呼,準確地說,還是頭一回聽到衛理全稱呼別人為公子,而且還是這個新找回來的兒子……可怎麼一下子兒子變成公子了?
這跳躍的幅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這讓她很是納悶,一臉的茫然之色。
衛理全也自知失言了,連忙將目光望向衛央,直至後者認可地點頭後,他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衛央想著自己偽造的這一層表面身份,原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可如今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自己這身份顯然是瞞不下去了,而且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所以索性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沒這個必要,不如直接坦誠布公。
衛理全潤了潤嗓,雙眸凝視著柳姝雲,一臉正色地說道:“其實打從一開始,我與公子的這層父子關係就是假的,為得就裝出來給一些人看的!”
“公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能是我的兒子?我衛理全可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越說下去,他越是來氣,指著柳姝雲的鼻子大罵起來,“都怪你這個被妒心蒙了眼的賤婦,壞了這一樁計劃!不,你不是被蒙了眼,簡直就是瞎了眼!”
“柳姝雲,你可真是罪該萬死啊!哪怕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以彌補!”
“公子現在哪怕當場殺了你,我都不會阻攔!不僅不會阻攔,我還會拍手叫好,甚至還會親自動手!”
雖說文心遠七人的死怪不到柳姝雲頭上,但說到底也與她脫不了干係。
若不是她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黑衣人帶來,豈會發生這後面一系列的慘案?
在得知衛央是某位身份高貴的公子後,柳姝雲整個人直接傻了。
衛央不是衛理全走失的那個幼子?
那是什麼人啊?
看著衛理全這般尊敬恭維的態度,柳姝雲心中也有了幾分大膽的猜想,定然是身世不俗的達官顯貴,又或是簪纓世家的子弟吧?
反正不管是什麼身份,身份一定大的嚇人就是了,她柳姝雲惹不起。
柳姝雲面色慘白,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抖動著嘴唇,久久說不出話。
最後,她將視線放到衛央身上,看著這個高深莫測、俊朗不凡的年輕男子,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哀求道:“公子,我,我錯了,我真得錯了,求你放過我……”
“正所謂不知者無罪……”
她雙膝挪動向前,伸手去抓衛央的褲腿,卻被衛央一腳踹開。
“不知者無罪,這話倒是不假,但也得對人對事啊?”
衛央俯瞰了她一眼,冷聲說道,“對於你嘛,老子瞧著你就晦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