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拱手笑道;「盧公公請我去他船上,我想肯定沒好事,就躲到這邊來了。」
林敬以為沈世魁聽完會高興笑起來,沒想到沈世魁臉色難堪又尷尬。
林敬身後,忽然傳來尖細的聲調;「好哇,咱家找你沒好事,那誰找你有好事?」
林敬心裡一驚,再看沈世魁的臉色,就明白了。他轉身一看,正是監軍大太監盧友德。
盧友德穿著官服,肥胖的身材頂著大紅帽子,活像一隻大馬猴。
林敬有些尷尬,硬擠出一絲笑容,上前兩步,拱手笑道;「下官參見監軍大人。步
盧友德手裡拿著一把象牙摺扇,輕輕搖了搖,笑道;「罷了,高大人不必多禮。
林敬直起腰版,才發覺盧友德身後,還站著兩個小太監,另有一個師爺模樣的老先生。
盧友德摺扇請向老先生,笑道;「這位是陸師爺。
陸師爺年紀應該不到五十,三綹墨髯,儀表不凡。和盧友德一樣,他也拿著一把摺扇,只不過不是象牙的,上面有水墨字畫。
陸師爺向林敬拱手;「大人。」
林敬還禮;「陸師爺。」
這時沈世魁已經走過來,笑容滿面;「哎呀,難得今天貴客連連,得福,讓廚房趕快準備,我要請眾位大人吃飯喝酒。」
沈得福急忙下去安排。
這邊,盧友德仰望著林敬,感覺脖子疼;「小子長得夠高的,聽說你是山東人?」
林敬拱手笑道;「下官祖籍山東,常年在海外。」
盧友德笑道;「家父也是山東人士,早年去了京師,說起來,咱們還是同鄉呢。
林敬笑道;「能和公公同鄉,是下官的榮幸。」
盧友德笑道;「聽說高大人在海洋島,有丁口數千,月產海魚近百萬斤,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林敬臉色一變,正要解釋。沈世魁先開口了;.「這是誰胡說八道,傳到了公公耳朵裡。公公莫聽這些謠言,海洋島不過千把人,月產海魚,不到三十萬斤,還是光景好的時候。
姚師爺上前一步,笑道;「海洋島不過是些小船,全靠高大人帶領手下人不辭勞苦,不懼風浪,為皮島,為朝廷,為皇上,提供了一些軍需,有些小功勞,大部分卻是苦勞。千把人在海島上風吹日曬,柴米油鹽都不便,實在省不得什麼利潤。」
盧友德冷笑;「我又沒說向他要錢,看把你們急得。」
哈哈哈,沈世魁笑了;「公公說笑了。
沈世魁看向一邊,見席面已經擺開,有幾個菜了,笑道;「公公,先請入席吧。」
盧友德笑道;「熱菜還沒上,急什麼。
沈世魁拉住盧友德,笑道;「老夫不如公公年輕,站累了,咱們坐下來,邊吃邊聊。
盧友德被沈世魁拉入席面,林敬幾個跟過去入席了。
這時兩個女扮男裝的俊美小廝端了熱酒上來,盧友德高興笑了,拉扯兩個人坐下。
林敬認得,那兩個小廝都是沈世魁的小妾。兩個人女扮男裝,主要是為了方便照顧沈世魁。
沈世魁不好拂盧友德的面子,就讓兩個小妾作陪。
不一會熱菜上來,兩個小妾伺候眾人喝酒。盧友德還是知趣的,只是摸了摸兩個小妾的小手,嘴上佔些便宜,並沒有什麼過分舉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盧友德看向林敬,笑道;「高大人,聽說你這個百戶的官職,是立下軍功得來的,我這個監軍竟然不知內情,是真的嗎?」
林敬笑道;「確實如此,下官僥倖打死幾個***,算是立了一個軍功。」
盧友
德道;「我看捷報上說,你收穫了十幾顆***人頭,那***船呢?」
林敬道;「下官一時大意,被***船脫逃了。
盧友德道;「哦,這樣啊。實在是太可惜了。
林敬笑道;「這次出征,若遇見***水師,下官定要捕獲一艘***船,為國效力,以狀軍威。
盧友德大圓臉上充滿冷笑;「一條***船夠嗎,我看要兩條吧,好事成雙嘛。
林敬臉色難堪,偷眼看向沈世魁。
沈世魁臉上掛著淡淡一層笑意;「公公說笑了,立軍功可是容易的。高大人只有一條船,要捕獲兩條***船,可謂難如登天。」?
盧友德笑道;「咱家可沒說笑。咱家已經聽說了,高大人這次要捕獲兩條***船,而且要直接帶回海洋島,連軍功都不用報了。
沈世魁臉色難堪,心想;「我和高老弟密謀的事,盧友德從何得知?高老弟的人從不下船,應該是我這邊的人走漏了訊息,實在可恨!」
姚師爺忽然笑了;「盧公公這是聽誰說來的無稽之談。高大人報國心切,確實說過想立下軍功,捕獲一兩條***船。不過事情還沒發生,如何能定論。再說了,高大人真的捕獲了***船,何必偷偷帶回海洋島,報上軍功,難道朝廷還會吝嗇兩條破船嘛,對吧,高大人,哈哈哈……」
哈哈哈,林敬笑了;「沒錯,我確實說過這話,也怪我年少輕狂,仗著自己身高體壯,就吹起牛來。讓盧公公誤會了,我自罰三杯,向公公賠罪。」
林敬端起酒杯喝了。旁邊小妾急忙給林敬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