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四軍圍山
獸山內。
黑色的煙霧籠罩著一大片山林,遠遠望去,黑煙翻騰滾動,連綿不絕,風過而不散,如妖域之魔一般詭異。
而更為詭異的是,黑霧之內,金戈撞響,殺聲陣陣,慘嚎連連,數千人馬正在其中殊死拼殺,卻無一人能夠衝出煙陣。
大將軍烏圖已然殺紅了雙眼,跨下戰馬在人群中橫衝直撞,手中長槍霸氣翻飛,凡近其身者,必成槍下冤魂,無一例外。
單純看此身手,烏圖位居這領兵將軍的職位,倒也是貨真價實的。
山崗上,楚風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中掩飾不住深深的震驚。
楚風自小在街頭打架為生,自詡是見慣了鮮血迸濺,傷筋斷骨的場面的,但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戰場殺伐,表面上雖然還在努力保持平靜,內心的惶恐不安卻讓身體都不由得微微地顫抖起來。
和楚風不同的是,鐵戰的平靜卻是由內至外的,多年來的帶兵徵殺,早已讓這錚錚的漢子無論是心神還是筋骨都被磨練得精鐵一般堅硬。
然而,鐵戰平靜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無人覺察的憂慮。
這憂慮來自獸山外。
獸山口,裝備精良的帝國禁衛軍已然到達。
禁衛軍是大楚皇帝的親兵,帝國境內最強悍的軍隊,沒有之一。
要想調動這支軍隊的哪怕是一兵一卒,沒有皇帝的親臨,也是不可能辦到的。
而如今,在獸山口,帝國禁衛軍一字排開四個方陣,烏壓壓的戰士,足有萬眾,兵鋒所向,正是獸山。
楚君身披黃金甲,手扶天子劍,跨下戰馬亦披精甲,俊秀威武,揚蹄長嘯,全軍戰馬盡皆低頭,後退一步,此種威嚴,盡顯馬中霸王的風範。
楚君龍顏甚悅,瞟了一眼身後的萬眾之軍,個個軍姿威武,眼中精光隱隱閃爍,充滿著建功的渴望;手中利刃殺氣騰騰,只待軍王一聲令下,全軍便能一鼓作氣,掃平一切敵礙。
看到這裡,楚君的風發意氣更濃烈,此次其親率一萬禁衛軍趕赴甬城,可謂是本錢下足,志在必得。
當他兩天前得到國師上報,得知十五年前的漏網之魚再次出現的時候,其徹夜難眠。
在楚君的感覺中,上天還是很眷顧他的,十五年前其順利謀得皇位,十五年後,當年的漏網之魚再次出現,楚君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傳國武經的下落馬上就要揭曉了。那是他一生夢寐的東西。
所以楚君當晚便調集禁衛軍,與此同時,急傳戰時箭令,以剿叛之名調離甬城最近的四路軍隊從四個方向以合圍之勢火速進發。
鐵戰便是那十五年前的漏網之魚,其不僅漏網,還夜入皇宮,帶走了先君幼子,更可恨的是,帝國曆代唯有皇帝掌握的傳國武經自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每想到此處,楚君心中便隱隱發痛,咬牙切齒的恨不能將鐵戰千刀萬剮,滅其九族。
如今,再次蒙上天眷顧,轉機就在眼前,只要順利擒得鐵戰,便能尋出傳國武經的下落,那時候,帝國定能再上層樓,稱霸東方,甚至問鼎整個大陸,也未可知。
想到這裡,楚君面露微笑,龍顏更悅。
“報!”
前方有哨騎來報。
“講。”君旁將軍應道。
“烏圖將軍已入獸山,現正被困於敵軍煙陣之中。”哨騎報道。
“再探。”
“是。”哨騎領命再入獸山。
“廢物。”楚君面色陰沉,面露殺機,破口罵道。
“陛下息怒,想那烏圖定是貪功心切,固才不顧陛下的合圍之策,中了敵軍的埋伏。我們是不是要儘快前去解救?”君旁將軍輕聲詢問道。
“如此廢物,死了活該,不去管他。速加派哨騎聯絡其他三路大軍,看是否已到達指定地點。”楚君決策分明,此時任何意外都不能阻擋其合圍鐵戰,欲將其萬無一失地生擒的決心。
“是。”將軍沒有任何遲疑,點頭附應。
隨即,數位哨騎朝不同的方向飛馳而去。
“隆隆”鐵蹄踏地,“赳赳”戰馬嘶鳴。
獸山周邊,另有三路大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挺進。
三路大軍各五千人馬,已對獸山之敵形成合圍之勢。
“報!”前方哨騎飛奔來報。
“講。”烏卡將軍應道。
“烏圖將軍已進入獸山,現被敵軍圍困於煙陣,死傷慘重,情況十分危急。”哨騎報道。
“前軍準備,男兒建功,正在此時,隨我殺進去。”烏卡是個黑臉大漢,長得急躁的那種,不料他的脾氣同樣急躁,指揮刀向前一揮,就欲上前。
“大將軍,陛下的箭令是讓我們限時到達指定地點待命,並未下令攻擊啊。”烏卡身邊的副將見此情形,連忙出言勸阻。
“廢話,戰場情形瞬息萬變,稍有怠慢,便是貽誤戰機,這個責任誰來負?更何況烏圖是我唯一的弟弟,此時我不去救他,那我還是人嗎?”烏卡黑臉一怒,訓斥道。
“這。”副將見此,無言以對。
“傳我命令,全軍以百騎為一隊,分散隊形,前後呼應,步步踏近,不可再陷敵軍的煙陣圈套。”烏卡長得雖然粗糙,然釋出的軍令卻很精細,轉瞬間,心中便有了對敵之策。
“殺敵有功者,賞千金,娶老婆。後退一步者,就地正法!”烏卡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此軍令一出,全軍氣勢立刻高漲,殺氣騰騰地向獸山腹地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