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騎士的坐騎皆是白馬,渾身上下無一絲雜色,馬兒高大雄俊,咋眼一看,宛如一道白練朝著這邊拂來,馬上騎士更是各個健朗,容貌偏上,顯得文質彬彬,雖是舞槍弄馬,但還是給人一種陰柔之感,而那當先一騎則是打破了這卷讓人賞心悅目地‘佳作’,那漢子一臉兇惡,眉宇間盡是煞氣,眼神中不時流露出嗜血地寒芒。
“好大的陣仗!”
這些白馬體格膘肥,四肢粗壯,一看就是難得的良駒,哪怕是在戰陣之上,怕也是將軍們的胯下寶駒,如此寶物現如今卻成了尋常護衛的坐騎,由此可見,那隊騎士主人的身份必定不同尋常,戲志才的目光始終盯著那為首的惡漢,口中不由自主地低聲讚道。
“是呀,好大的手筆!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朱涵則是眼睛微眯,暗道,如此良駒卻不是他朱涵的,心癢難耐之餘,卻又心驚對方的勢力,似乎覺得對方來者不善。
“何人敢在我家大人府前縱馬?還不快快下馬!”
可那夥人的做派在典韋看來卻是騷包得很,氣得他虎牙緊咬,加之又聽到自己大人的話後,更是把他給氣得火冒三丈,他才剛剛領了朱涵的護衛統領一職,哪能容忍別人在他的面前張揚,典韋覺得要做秀也得是朱涵來做,別人可不行,只見他猛地踏前一步,怒喝道。
‘籲.....’
典韋的這一聲爆喝可謂是石破天驚,竟把對方的坐騎全給吼得在那上躥下跳,顯然是受了驚嚇,馬上的騎士們連忙出聲安撫自己的坐騎,場面也隨之一亂。
“有兩下子!”
不過那惡漢卻是不為所動,他胯下的大黑馬剛才也有點暴躁不安,可那惡漢只是伸手輕按了一下黑馬的頭後,那黑馬就頓時安靜了下來,惡漢饒有興致地看向典韋,輕笑問道:“某家在年前就聽聞經縣出現了一位豪傑,獨自一人立撼寨門,竟讓數百山賊嘍囉動彈不得,由此名響四地,而我那結義兄長也是敗在這位漢子手中,想必他還是有點手段的,依某家看來你這漢子手上的武藝也不差,看來這經縣城中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哼,某家典韋,你說的那人正是某家!你這傢伙問事之前怎麼不先報家門,你家主子沒把你教好嗎?要不要我替你家主子教一教你!”
典韋冷哼一聲,挑著眉頭不耐煩地喝道。
“原來你就是典韋,還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某家文丑,今日倒是想領教領教你的本領,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來替我家公子教育我。”
原來這惡漢正是顏良的結義兄弟文丑,只見他從旁人手中接過一杆大槍,朝著典韋冷笑道。
“啊呀呀,氣煞我也,今日便要把你打得抱頭鼠竄不可,看看你小子還敢不敢這般地大放厥詞!”
典韋摸了下光頭,有些暴躁地喝道:“別以為剃了個光頭就能跟我典韋一樣。”
“典韋,稍安勿躁!”
朱涵在聽到文丑的大名後,心中頓時一個咯噔,暗道,這貨可是冀州一等一的豪傑,哪怕是趙雲、顏良這些猛人,也不見得能在文丑手中討得好,單看這份氣勢,就不是常人所能擁有,剛才文丑不過是一個淡淡地眼神,都能讓他朱涵心頭一緊,彷彿是被某種兇獸盯著一般。
“大人,人家都欺上門來了,咱們難道還不還手嗎?這要是傳揚出去的話,可有損大人您的威名啊!”
典韋聞言一愣,滿臉不解地問道。
“你就是那朱漢三?”
文丑高坐在大黑馬上,俯視著朱涵端詳了一陣後,問道。
“本官以於今年的大年初一改名為朱涵,表字伯雲,不知這位喚作文丑的好漢帶人前來,所謂何事?”
朱涵見文丑有些自傲,若是他的官職比朱涵大的話,他如此做派也無所謂,哪怕是王芬他也見過,人家貴為刺史也沒有文丑這般猖狂,讓朱涵很是不爽,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朝文丑抱了抱拳,反問道。
“呵呵,某家管你是叫朱漢三還是朱涵,現在某家來問你,那醉仙釀可是你釀造出來的?”
文丑冷笑一聲,毫不在意一旁早就怒不可遏地典韋,漫不經心地問道。
“醉仙釀確實是出自本官的手下,不知文壯士此行,所謂何事?”
見文丑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做派後,朱涵恨不得讓典韋先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現在四周已經開始有百姓來圍觀,他也是要注重名聲,這次發問時,語氣也不免加重了幾分,可見他此時的火氣亦是不少。
“某家現在暫為中山國無極縣甄氏府上的護衛統領,奉我甄家之主甄逸老大人之命,護送我甄家二公子前來拜訪朱大人,這是拜帖,我家公子隨後就到。”
文丑從懷中取出一份金黃色的拜帖丟給朱涵後,笑道。
朱涵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他怎能容忍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如此作為,拜帖他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任由它掉在地上。
整張拜帖全由金子鑲邊,可見甄家的財大氣粗,不過朱涵也不是好惹的,他看都不看那拜帖一眼,轉頭朝典韋吩咐道:“典韋,你去讓那傢伙知道知道什麼叫作禮數!”
甄氏富可敵國不假,就連王芬也得賣人家一個面子,但這些可不是他們能在朱涵面前囂張跋扈的本錢,朱涵開門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可文丑這樣做,卻是一點都沒有把他朱涵給放在眼中,與其去貼著臉討好,還不如不做這門生意,在他看來,這冀州境內想看他甄氏笑話的人多得是,想看他朱涵笑話的更是不少,朱涵也就索性在外人面前掏張底牌,彰顯一下自己的武力。
“嘿!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敢這般無視我甄家,你以為誰都像安平王劉續那般嗎?某家告訴你,就連刺史大人去我家老爺府上也得客客氣氣的,別給臉不要臉啊!”
文丑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先是毫不在意地瞥了眼準備動手的典韋,隨後眼神不善地盯著朱涵,陰惻惻地威脅道。
“文丑是吧?你說你長得醜也就算了,還敢出來嚇人,別說是嚇到小孩子,就算是嚇到路邊的花花草草也不行啊!你這麼不知禮數,今日就算是甄家的老爺子當面,本官也要教訓教訓你,別以為作了甄家的護衛統領就牛氣沖天,別人敬你是條漢子,那是看在甄家的面子上,可在本官看來,你不過是條看門狗而已,有啥好嘚瑟的?難道這就是甄家的家教不成?今日本官可算是開眼界了!”
朱涵抱著手,絲毫不怕文丑的威脅,還反懟了回去,其用詞之惡毒,聽得文丑那魁梧的身體都隱隱有些顫抖,可見他已是被朱涵給罵的不輕。
“哎呀呀,氣煞我也!好,好,好,既然朱大人你想讓人來教某家識規矩,那某家倒是想要看看你這的人有沒有那個本事。”
文丑氣得火冒三丈,當下提著大鐵槍就跳下馬來,一邊朝著典韋走去,一邊不屑地喝道:“你想步戰,某家就陪你步戰。”
典韋憨厚,最恨那些仗勢欺人之輩,如今跟了朱涵後,自然也是一心為主,哪能容忍文丑這般低看朱涵,他的心中早就憋著一股氣,兩人還未交手,典韋那沖天的氣勢就如同一股旋風,朝著文丑席捲而去;而文丑脾氣火爆,屬於那種一點就著的個性,比之顏良則更為殘暴,朱涵的三兩句話一扇,他就氣得怒火中燒,現在又看到典韋那先聲奪人的氣勢,他哪還會忍受得住,直接提著大槍就朝典韋胸膛刺去。
文丑武藝不凡,善使長槍,雖然善槍者都是偏向靈巧,可文丑卻又是天生神力,手中大鐵槍的份量比之尋常的重兵器也不遑多讓,而他走得路子自然也是剛猛霸道的線路,這一槍可謂是勢大力沉,就連遠處的朱涵也聽到了那刺耳的破空之聲,目瞪口呆地看著文丑用槍,其餘人更是大眼瞪小眼,生怕漏了什麼環節。
可典韋卻也不怕,他雙戟在手,就像是一頭蠻牛,用一對犄角就直接撞開了文丑的鐵槍,而且還餘勢不減,朝著文丑撞去。
文丑一擊不中,便連忙收攏心神,提槍倒灌,橫於胸前,擋住了典韋的這一擊,可典韋力道十足,哪是常人所能抵擋,饒是文丑力量出眾也不免被震得倒退數步才堪堪了卸了力道。
“不錯嘛!怪不得我那結義兄長能在你小子的手裡吃癟!看招!”
剛一交鋒,文丑就差點當眾出了醜,他甩了甩有些發麻地臂膀,握著鐵槍再次朝著典韋衝去。
“來得好!”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典韋見文丑輕鬆地卸了力道後,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當下打起精神,再次上前與之打鬥。
文丑握著鐵槍與典韋採取了遊鬥,那一杆大鐵槍猶如一條黑蟒,不斷遊走在典韋的四周,企圖看準時機,再狠狠地纏住對方;而典韋就像是一頭暴怒的棕熊,不斷拍打著向他襲來的長槍,可因速度不是他所長,剛一交手就落入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