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楊大夫,我來找你是因為覺得你醫術好,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啊?”
老人看了男子一眼:“你這傷口需要及時處理,若是晚了,恐怕會有危險,你說他是小孩,但他是我收的徒弟。”
“就算是徒弟,他年紀也太小了吧?”男子有些不情願的道,“楊大夫,我這傷口不能隨便處理呀。”
“我會在旁邊教他,有我盯著,你還怕什麼?你若是瞧不起我徒弟,你可以走,去找其他大夫給你醫治,我定然不會多說什麼!”
這位前不久來到這裡的楊大夫脾氣是有些怪異的,但他醫術好,平時給人治病收的錢也低,因此大家都願意買賬,眼下看著對方的臉色,男子知道對方有些生氣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君澤,男子咬了咬牙,點頭道:“那好,就讓這位小公子給我治吧,楊大夫,我是相信你啊,你可不能坑我!”
顧君澤聽見對方願意讓自己醫治,忍不住有些高興起來,他激動地看向自己師父。
老人衝他點了點頭,道:“你進屋去把燈臺、刀、酒、還有我放在櫃子上面的草藥全部都拿出來。”
“好!”顧君澤飛快地朝屋子裡跑去。
對方這樣子,瞧著分明就是一個小孩嘛,男子心中還是很不放心,他看向老人,再次確認道:“楊大夫,你肯定不會不管我的吧?你肯定會和你徒弟一起將我的傷給處理好的吧?”
老人看了對方一眼,翻了個白眼:“我勸你少說幾句話,一會兒給你處理傷口,你還得花大力氣忍痛,現在不要把力氣用光了,不然你遲早得痛暈過去。”
聽到這話,男子的臉色變了變。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很快,顧君澤便拿著老人說的那些東西跑了出來。
第一次接觸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的病人,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顧君澤心中狂跳不已,但他表面上還是竭力保持鎮靜,免得讓受傷的男子心中擔憂。
他知道,作為醫者,在自己的病人面前定然不能露怯。
“師父,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老人放下了手上的東西,也不研磨藥材了,而是站在男子旁邊,指點道:“你先把火點上,然後將這刀抹上酒,在火下烤一會兒。”
顧君澤聽了他的話,便開始行動起來。
他的手雖然有些抖,但好在沒有出錯,很快就將老人剛剛說的事情做好了。
抹上了酒精的刀,在火上烤了一下以後,便放著亮光,而且看著也更加鋒利了。
看著這刀,再看自己猙獰的傷口,男子額頭滴下了一滴冷汗,他想問老人這需要幹什麼,但想著老人剛剛說的讓他儲存力氣的話,便又不敢再開口了,只能緊張的盯著對方。
老人一邊指點著顧君澤該怎麼動作,一邊將顧君澤剛剛拿出來的草藥,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他這傷口是被野獸抓傷的,得先將傷口附近的淤血全部擠出來,以免這毒素蔓延到其他地方去。”
“狼的爪子也有毒嗎?”顧君澤問。
“不僅是狼的爪子,所有野獸的爪子和他們的牙齒上也許都潛著藏著某種毒,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傷者可能會出現發狂,懼水,然後不治身亡的情況。”
唐梓顏在不遠處的樹上聽著老人說的話,有些恍然大悟,對方說的那個病症,應該就是狂犬病吧?野獸身上難免會攜帶有狂犬病毒,在現代被動物抓傷了以後得去打狂犬疫苗,但在古代老人會怎麼處理這樣的傷呢?她也好奇起來。
“你順著他面板的肌理,從上往下,將血水擠出來。”老人吩咐道,“力氣要用大一些。”
顧君澤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以後,就準備替男子擠汙血。
男子有些緊張的繃緊了自己的肌肉,這一動作,傷口更加疼了,他臉色慘白著,卻是不敢說話,生怕影響了顧君澤的動作。
顧君澤正準備幫他擠腿上的汙血,老人又道:“你先擠他胳膊,胳膊離心口更近,毒素蔓延的更快一些。”
顧君澤點了點頭,便繞過去,來到男子的胳膊旁邊。
當顧君澤的手放在他傷口旁邊,開始擠的時候,男子的面色頓時扭曲起來,偏偏老人還在旁邊道:“用點力氣!你的力氣不夠!”
男子疼得悶哼一聲,緊緊的咬著牙齒。
顧君澤幾乎把自己能夠使出的最大的力氣都用出來了,他努力的按照自己師父教的方法,將那些淤血全部都擠了出來,對方的傷口本來就在流血,在他這樣的擠壓之下,血流的更兇了一些。
所有的汙血都被擠出來以後,男子幾乎就要坐不住了。
“好……好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胳膊上的血擠的差不多了,用刀把傷口清理一下,然後把這酒倒上去。”老人道。
“倒……倒酒?”男子哆哆嗦嗦的,甚至都有些想躲閃。
剛剛擠壓的時候就已經很痛了,現在還不得把他痛死啊!
老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想死就忍著。”
當顧君澤小心翼翼地將酒液倒在那猙獰的傷口上時,他感覺到男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胳膊上的肌肉都下意識的有些痙攣,足以見得對方此刻正在忍受多麼大的劇痛。
“現在痛一些,總比過不了多久就沒命的好。”老人道。
男子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他只能拼命忍著這股劇痛,努力讓自己不被痛暈過去。
胳膊上的血水被酒給衝了下去,原本猙獰的傷口此刻都有些泛白,瞧著更是嚇人了。
“差不多了,將這些藥草給他敷到傷口上,然後包紮一下就好了。”老人道。
聽到這話,顧君澤和男子都鬆了一口氣。
顧君澤按照老人的指示,將藥草仔細的敷在了對方的傷口上,然後包紮了起來。
胳膊上傷口處理好以後,再處理腿上的傷口時,老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全程都是顧君澤一個人在做,但他已經牢牢的將剛剛的步驟記在了心裡,因此一套動作做得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