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弘冀與李從嘉離開之後,李璟道:“慕容將軍,那件事情有回應了嗎?”
“什麼事?”
“廢話,當然是個崑崙派掌門薛王刺殺宗信的事情,你以為我還會找你談什麼事?你現在除了聯絡薛王之外,幾乎沒有存在的價值。所有軍餉糧草都是我的,要不然你的軍隊根本熬不過這個冬天。”李璟完全沒給慕容彥超面子,不過慕容彥超倒也很理解,因為李璟原本就是一個摳門的人,他自己都窮得要命,現在還要支援其它人,心裡當然不是滋味。
慕容彥超在許州養了四萬兵力,這原本就是不合理的一件事情,小小的許州城根本養不活這麼多士兵。雖然在許州城裡大肆增加賦稅,但依然養不活這麼多計程車兵,起初慕容彥超花的是自己的積蓄,直到宗信召喚大雪之後,慕容彥超幾乎再沒有辦法了,他的錢根本不足以給所有計程車兵購買過冬的棉衣。
直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整個許州十幾萬大軍吃喝穿帶全是李璟花的錢。李璟已經沒有餘力,因為大唐國庫一直處於虧損狀態,如今宗信又公開曬鹽法,停止了對所有人的分成……
這時候李璟才知道著急,這時候李璟才知道所謂的分成根本就是屁話,這些錢都是宗信的,宗信愛給誰給誰。當初宗信是擔心自己看著眼紅,來一個半路途打劫,所以才分給他兩成收益。
如今商路和平,有雷洪的名號與顧國章兩大黑勢巨頭護著鹽島,根本沒人敢劫鹽島,因為這兩人幾乎控制著整個中原所有的土匪山賊,哪有自己劫自己的道理。所以不管這些鹽在哪裡丟的,他們都不會找當地的土匪山賊,而是直接找當地官員就可以了,因為敢劫鹽島的人除了官員之外,其它人根本沒有這個膽子和實力。
雷洪、顧國章、宗信,這三個人惹到其中之一就能讓造事者灰飛煙滅,如今這三個人有一個聯合的生意,誰敢惹?就連李璟也不敢劫宗信的鹽,因為顧國章可以控制整個大唐所有的土匪四處打劫,到時候李璟只會更麻煩。
更何況食鹽稅收依然是大唐非常重要的支柱稅收,李璟非但不會破壞,反而還要支援宗信和鹽島。如果宗信的鹽不往大唐來的話,不但會影響李璟的稅收,而且會影響到大唐居民的生活活。
李璟對宗信可說是恨之入骨,但自己又不敢招惹,只有讓慕容彥超聯絡薛王刺殺宗信。如果宗信消失的話,此戰必勝。
慕容彥超嘆道:“我已經收到回信,我岳父從崑崙山送來的信,他說可以答應這件事情,只是我岳父說……或許等他來的時候,這一仗已經分出勝負,所以他來與不來沒有關係。”
李璟鬱悶道:“故意寫來回信就是不想得罪宗信,這一點我還看得懂。如果他真有意刺殺的話,就不需要送信過來,而是直接去魏州取下宗信的人頭,然後親自送到許州來與我談條件。事情緊急,故意拖延就是拒絕的意思,只是他不想明說罷了。”
“所以我一直沒有回應此事。”慕容彥超也不傻,他看出岳父拒絕的意圖,所以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李璟,也是怕他生氣。
李璟道:“也罷,宗信雖然厲害,不過單憑他還無法左右戰爭。除非宗信學會了灑豆成兵,否則魏州必破,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相信此時宗信已經用盡一切辦法守護魏州,但魏州有沒有破還無從得知,真希望戰報快些到,我真想見識一下宗信被打敗的樣子。”
“我們就在此等候魏州那邊的好訊息便可,幾乎不需要再做什麼了。等魏州打下開封汴梁城之後,我們也可以安心的睡一個好覺。”慕容彥超最近幾個月都沒有睡過好覺,每次睡覺都感覺害怕,害怕自己會受凍餓而死,因為這是宗信的批言,只有殺了他才能徹底免除這種結局。
當然,只要劉崇坐穩江山,這種事情也可以避免。慕容彥超最怕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手底計程車兵全憑別人吃飯,如果沒有李璟的話,自己現在真的要受凍捱餓了。
慕容彥超不敢不怕,因為宗信的批言太準了。至今為止還沒有聽說過宗信哪一條批言沒有應驗過。宗信說自己會受凍餓而死,這可是最慘的一種死法之一,這種痛苦不知道會延續多久……
李璟道:“不過說句老實話,我還是比較擔心魏州的情況。上次的戰報送達之後,我就覺得心裡發慌。劉崇有謀無勇,竟然會被一萬多人打得落花流水,萬幸雙方兵力相差懸殊,否則必會全軍覆沒。”
“是啊,宗信用兵如神,若大哥不注意一點的話,恐怕想要圍住魏州不難,想要攻下魏州怕是不易。”慕容彥超道:“其實兵力相差如此巨大,直接攻城應該不難才是。要換作是我,閉上眼睛直接打過去,才不管宗信設下什麼毒計,只要開啟城門就贏了。”
“蠢才。”李璟道:“四倍於守城方的兵力之時,應該兵分四路,從四個門分別攻城,對方首尾不及,很快便能分出勝負。閉上眼下進攻這是不會打仗的人才用的方法。”
慕容彥超仔細一想,隨後點頭道:“有道理,要不咱們寫一封信過去,讓大哥就這樣攻城如何?”
“遲了,只怕是劉崇已經照你想的辦法攻城,雖然損失會稍大一些,但也沒有問題。畢竟這麼大的差距,沒有不勝之理。”李璟道:“接下來就看劉崇的了,看他怎麼一步步將整個大周吞掉。不過既然郭威也在魏州城中,只要殺掉或擒下郭威,大周不攻自破,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也是。”慕容彥超沒有絲毫懷疑,因為郭威幾乎已經沒有兵了,而宋閥也被大哥打壓的沒有多少實力,更何況有契丹大軍的幫助,攻下一個小小的魏州不是什麼問題。
………………
許州主城東門
雖然許州正在打仗,但東門來往之人倒是不少,西門與許州西城對峙,兵馬都是從西門出城,東門也就閒了下來。而且此戰十拿九穩,沒有人在意這種小事。唯利是圖的商家感覺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頻繁來往許州城。
此時,已經連續趕路一個多月的劉承鈞終於來到了許州西城之外,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從魏州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個公子哥,但如今滿身狼藉,看著活像一個乞丐。
為了躲避宗信,劉承鈞故意走小路,故意繞遠路,人越少越往這種地方走,果然這一路還算安全,並沒有遇上宗信。不過小路上吃的差,睡的差,甚至很多時候都只有餓著。
馬倒是無所謂,只要有青草就行,但人必須要吃肉,否則全身無力。劉承鈞終於看見許州城東門,雖然距離還有一些遠,但劉承鈞已經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了。現在他總算知道那些傳令兵有多辛苦,將戰報從魏州傳至許州需要多少時間。恐怕只有這些傳令兵自己才知道,生活就是如此,再辛苦再勞累的工作總會有人去做。
終於到了許州,現在可以放鬆了。劉承鈞現在是又餓又困,但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只是在休息之前,必須要先吃點東西。
就在路邊有一個小茶棚,劉承鈞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長舒一口氣道:“小二上茶,這裡有什麼吃的?”
小二拿著茶壺上前先給這位大爺滿上一碗,隨後道:“小店也沒什麼好東西,包子饅頭冷盤麵條什麼的。這位爺如果能就和吃一點也行,你要覺得不順口,可以進城之後再吃頓好的。反正距離也近了,在這裡都能看見城門,六里地不到。”
“算了,我是餓極了。隨便給我煮兩碗麵條來點冷盤,來一籠包子和酒。”
“好嘞~!”
小二立刻端來一籠包子,一直蒸著還熱乎。又端過兩碟冷盤,還有一壺酒。劉承鈞都等不了了,直接伸手抓包子,一口硬是吃掉了大半個,嘴裡又湯又堵,一直呼著氣硬把包子給吞了進去,隨後端起酒壺猛灌一口,一瞬間感覺全身溫暖,在這樣的大冬天,趕路這麼久劉承鈞都沒覺得熱乎過,一直在寒冷中渡過。
才顧不得什麼身份,立刻抓起包子就開吃。吃完一籠包子之後,麵條也煮好了,吃了一籠包子,兩碗麵條,又喝了一壺酒之後,劉承鈞終於滿足。
吃完之後又叫了一籠包子細細品嚐,這時候劉承鈞才注意到,原來這裡的包子是這個味道……剛才吃得太急,都沒嚐出味道。感覺這個包子的味道還不錯,就是口味比較清淡,雖然鹽價已經相對比較便宜了,但也只是相對而已,鹽的價格永遠不會太便宜,運送費用就很高,加上各地官稅民稅,真正到百姓手裡還是差不了多少。
不過現在的鹽價相對以前是便宜太多了,以前一斤鹽高達八百錢,甚至一兩二錢。現在價格維護在五百錢至七百錢左右,這是宗信乾的好事啊。因為宗信的原因,百姓都能吃上精細美味的鹽,稅收也因此增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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