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女孩揪住他背後的一小塊衣角，手指不停地絞。秦肆右手背在身後，五指在半空中虛抓一下，最後準確無誤抓住她的手腕。
手指沿著手腕順勢而下，秦肆在明堯看不到的地方勾住女孩的纖細手指。
本來鬱悶的心情倏然平靜下來。
明梔垂眼看牽著她的大手，試探性地緩慢回握住他。
彼此溫度交錯傳來，女孩心臟一寸寸柔軟至塌陷，腳尖前移，抵住他的鞋跟，兩人幾乎以一種親密姿勢緊貼在一起。
鼻尖嗅著少年身上好聞的味道，明梔悶悶開口：“秦長官，你實話實話就行，反正......他也不是我哥，不會管我的。”
話語裡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低落。
數秒後，她聽見身前少年的聲音，嗓音緩緩：“明梔表現很好，也很勇敢。她很擔心你的安危。”
說到最後一句，他明顯能感覺明梔抓他手的力道緊了幾分。
秦肆指腹摩挲了下她的指骨，隨後側身讓開，讓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與此同時，他鬆開握著明梔的手，改為揉了下她的發頂。
“你們稍後一起回2395吧，我先走一步，回去處理事情。”
忙是真的。
想要明梔面對這件事也是真的。
接收到女孩不安的眼神，秦肆輕輕扯唇，語氣藏著安哄縱容：“去說吧，回去後記得在別墅等我。”
秦肆總有一種叫人安心的本事。
明梔忽然不那麼害怕面對明堯了。
目送少年離開，她的視線才徑直落到對面。猝不及防對上明堯打量的目光，後者唇瓣微動，直指問題。
“你們怎麼回事？”
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這麼不對勁，他又不是瞎子。
護衛隊的人跟著秦肆一同離開，此時空曠大樓只有他們二人。明堯身上那股壓人氣勢仍在，明梔每每和他對話，總是下意識擔憂恐懼。
害怕明堯指責的言辭，害怕他冷漠的態度，也害怕他失望的眼神。
可現在，似乎又沒什麼可怕的了。
深呼吸一口氣，明梔答非所問：“我很高興你能平安回來，明長官。”
明堯擰眉看她，不知道她在鬧什麼脾氣，語氣硬而冷：“你叫我什麼？”
——我知道你不是我哥哥。
這麼簡單一句話在唇齒流轉半天，明梔卻很難說出口。比這句話更先出來的是，女孩發紅的眼眶，以及握拳後緊繃的身體。
“我軍事競技沒合格，沒法在軍事學院上學了。”
她沒有低頭，仰頭看著明堯漸冷的眼眸，一字一頓說給他聽。
“陸家和我退婚了。他們不要我。”
聞言，明堯立刻做出回應：“你做了什麼？”
不是為什麼。
而是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讓陸家不滿意的事。
這句話就等同於，你犯什麼錯了。
“只有一個原因。”
四目相對，那難以說出口的、硬生生把本就不親近的兩人會變得更遠的原因，明梔說給他聽：“我不是明家的孩子。”
字字句句落地有聲。
明堯表情有瞬間變化。但絕對不是任何的難過心疼或者不捨。
他輕飄飄落下一句：“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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