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皇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這是曹昂所承認的。
但實際上,在古代兩千多年的帝制中,也總有一些皇帝因為一些不可名狀的原因,被臣子所控制、脅迫,成為臣子攫取個人私利的工具。這類的皇帝稱其為“傀儡皇帝“。漢獻帝劉協,在曹昂看來就是個傀儡。前世翻閱文獻時曹昂研究過他,並對劉協有著自己的評價。
劉協生於漢末,當時正是諸侯割據時期。幾乎無人將皇帝當回事。
在這樣的環境中,劉協的狀況可想而知,只能成為一個窩囊的傀儡皇帝,他少時聰慧,一波三折終為皇帝,生母王美人被善妒的何皇后仰仗大將軍何進權柄毒殺,靈帝怕劉協被害,便送他到董太后那裡撫養,依附於董氏生活。
中平六年。靈帝去世,董太后也相繼去世,何皇后籍此籠絡朝臣,擁立劉辯為帝。辯繼位後,國家大權卻掌握在何皇后的兄長何進的手裡,這就致使朝中文武不滿,權力的鬥爭就拉開了帷幕。內有朝堂動盪,外有戰火不斷。
劉辯與劉協為十常侍所持,後被董卓解救,在這次驚心動魄的劫持之旅中,劉辯被嚇得語無倫次。而劉協卻能鎮定自若,說話有條不紊,見此情形,董卓心中便有了計較。
為得皇權,他就逼迫劉辯廢除司空劉弘,自己身居其位,召百官,議改帝。
朝堂百官心中即使百般不願,但是迫於董卓的淫威,不得不妥協,自此劉協被立為帝。九歲的劉協被立為帝,也是他噩夢生活的開始。
劉協為帝之後,名義上成為萬人之上的君主,董卓先是自封為丞相,後又加封為太師,完全控制了中央政權。自此完完全全被董卓控制,過上了憋屈而又無奈的皇帝生活,由於董卓殘暴,其麾下西涼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初平元年,各地的州郡牧首因不滿董卓紛紛起兵討伐董卓,軍閥混戰就此開始,劉協的安穩生活也走到了盡頭。被逼無奈下,劉協開啟了流徙之旅,大量的軍隊討伐,董卓因受到關東聯軍的威脅,便挾持劉協遷都長安,繼續為非作歹。
初平三年,呂布為王允唆使殺死董卓,劉協本以為暗無天日的日子到頭了,
世事難料,董卓部下李傕、郭汜又將王允殺害。但是兩人為爭奪權利,各自擁兵相攻,劉協派人勸解無果,反遭李傕劫持,為了擺脫郭、李的控制,他逃往弘農,進駐安邑,又輾轉東行,
一路顛沛流離,痛苦不堪。
建安元年,無路可去的劉協得曹操救駕,曹操將劉協迎入洛陽,得荀彧獻策,取得了“挾天子而令諸侯“的地位,並請劉協移駕遷都許昌……
這是曹昂所瞭解得劉協得經歷,前世他覺得劉協有多可憐而今穿越為曹昂他就覺得劉協有可恨。
他甚至有些腹黑的想“你特麼有本事殺老曹去啊,殺我幹什麼?”那日,典韋擋下射來的箭矢,曹昂便將斷掉的箭鏃收入袖中,上面明明白白的鐫刻著是禁衛軍的制式箭矢,而且劉協所派之人更是不加掩飾,堂而皇之的手持禁軍配備的環首刀生怕他不知道是誰要殺他似的,曹昂不覺得劉協傻,曹昂覺得劉協比卞夫人聰明多了。
他知道劉協是想讓曹昂當個明白鬼,殺了他曹昂就算不能令曹操集團內部因繼承人的選擇鬥個四分五裂,也可以讓曹操內部傷一些元氣畢竟這些年來曹操為了培養曹昂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的,況且又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只是不知道他劉協有沒有做好失敗的準備,哦,他大概覺得就算失敗了我曹昂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吧?”
前世睚眥必報外加腹黑的心理在融合當今的性格情緒之後,現在的曹昂的性格其實很複雜,是典韋眼中待人謙和、雷霆萬鈞的曹操繼承人,是典滿與眾兵卒眼中有著那不亞於曹操的御下之道的上位者,南華老仙眼中的殺伐果決、壯志豪情的天命之人。是曹真眼中待千種人有千種面孔的“世子”大兄……
曹昂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許都城中的御道上行走著,此舉惹得人人側目,所謂御道乃是天子專屬,是天子出宮所行的道路,天子也可恩澤屬意的寵臣並行,這是一種恩賜,未經天子恩賜擅自腳踏御道者是謂僭越有殺身之禍。
看守禦道的衛士都驚呆了,雖然誰都知道當今天子就是曹司空的傀儡,但好歹人家有點天子威儀吧?你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連曹司空都不會有這種僭越之舉你如此做是在說不過去。
許儀,年十七歲,步軍校尉、現任宿衛長許褚之子,現為看守禦道的牙將。
見有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僭越踏足御道,不由得大怒心道“遠處那廝是何人?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無禮?連我也只敢深夜當值無人之時偷偷走上一趟過過癮,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要從御道上走過來?這不光是打皇帝的臉這更是打我許儀的臉。”正要吩咐兵卒將那人擒住移送廷尉,只見曹昂一副令人生厭的無賴紈絝模樣指著自己說道“我是曹昂曹子脩,我爹是曹操,大漢司空誰敢把我怎麼樣?”
由於曹昂叫嚷的聲音很大,傳入來往百姓的耳中一個個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是說曹公子死了嗎?怎麼又復活了?”
“我三舅他外甥的把兄弟親眼得見曹公子被萬箭穿心,這個絕對是冒牌貨。”“會不會是沒死但是導致得了失心瘋回來了”“……”說什麼的都有,而且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御道附近簡直快要趕上叫嚷的集市了,這時有一兵將指著曹昂說道“大膽,僭越御道實乃大不敬之罪,快來人將他打殺。”有些摸不清狀況的兵卒正要應聲捉拿曹昂,卻見許儀大喝道“住手”而後吩咐兵卒驅散人群。
卻見那兵將怒聲道“許牙將,你這是何意?為啥不擒拿此人?”看著怒氣衝衝的兵將許儀面容冷峻,他看清了那人正是曹昂,在他的印象裡曹昂待人謙遜有禮。
便是自己的父親許褚私下裡也沒少誇讚曹昂,他也知道曹昂與典韋為救曹公死在了宛城,要不然許褚也不會有接替宿衛親近曹公的機會。
但是他並不知道曹昂未死而且回來的訊息,但他確信那就是曹昂,他不知道曹昂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副紈絝模樣,但是他不可能放任那兵將讓人將曹昂擒拿還揚言誅殺。
別說是曹昂踏足御道,就是他當街誅殺劉協,染指皇后許儀也會保住曹昂的,許儀亦怒視那兵將,此人名叫種平,是帝黨的校尉種輯之子。曹操與劉協的一部分禁衛共同看管御道,許儀是許褚的兒子,許褚又是忠實的曹公擁護者,曹公的兒子自然就是許儀的少主,他又怎會放任種平擒拿曹昂呢。
許儀指著曹昂對種平斥責道“種將軍,你可看清楚了這是曹公子,司空大人的嫡子。”只見種平冷笑道“縱然是司空嫡子那又如何?就是陛下的兒子僭越本將也容不得!”許儀面露猙獰,二人早已呈水火不容之勢,今日因曹昂踏足御道導致二人矛盾徹底爆發。
一旁的曹昂見狀嘴角揚起,看著皇城方向心道“天子?呵,要是沒有我爹你算哪門子天子。我就是要讓你知道得罪我曹昂是什麼後果,我現在不殺你,將來也可能殺不了你,但是我可以一輩子讓你活在恐懼之中,就因為我爸是曹操,你能如何!”想到這裡,曹昂雙手叉腰道“我爹是曹操,誰敢對我無禮不敬?放馬過來!”聽得此話許儀暗暗叫苦心道“我的祖宗哎,您是抽了哪門子風,為何要搞這麼一出啊。”
曹昂這一嗓子把種平喊得心花怒放,見到曹昂時他先是面色一變心想父親的計劃果然失敗了,正愁找不到立功表現的機會這曹昂就把功勞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心中已經在幻想擒拿曹昂誅殺國賊曹操,被漢帝冊封為大將軍統領天下兵馬的美夢了。種平陰陰的說道“這裡無數人都聽到了曹昂的誅心之言,這與謀反何異?許牙將莫非要袒護謀逆之徒嗎?或者說你是同黨?”
種平只覺有大義傍身可立於不敗之地,許儀強忍一刀捅死種平的衝動正要說些什麼,卻只覺一股勁風襲來,只見曹昂飛奔過來那速度差不多能趕上馬匹奔跑,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不光是許儀,曹昂自己都很詫異,他哪知道南華老仙為他傳道的光團裡除了韜略策對以外還有身體機能的強化。
頃刻間,曹昂奔至二人身前,一把抓住種平的領子,二話不說一巴掌扇在種平的臉上,這一巴掌大力之下扇的種平轉了好幾圈幾顆牙齒被打出,腮幫子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嘴角溢血。
許儀目瞪口呆,眾人瞠目結舌。種平被一巴掌扇的七葷八素,還未回過神來,只見曹昂伸出拳頭猛地轟出正中種平腹部“砰”的一聲,那聲音聽得在場眾人一陣心悸。
種平被曹昂勢大力沉的一拳擊中腹部,身形如同煮熟的大蝦一般躬著身子,體內翻江倒海一般,一口老血噴出,再也站不住身體躺在地上痙攣,只見曹昂一臉痞像的解開纏繞在腰間的玉扣皮帶結結實實的一下下抽在種平的身上,嘴裡還囂張的說道“狗一樣的東西,說我謀逆?我讓你謀逆!”聽得清脆的抽打聲以及種平殺豬般的痛叫許儀方才醒悟過來,這要是曹昂當街把種平打死了事情就大條了。
“公子住手,公子住手,莫要再打了,再抽就把他抽死了。”許儀是真害怕了。“曹公子莫非真的瘋了?”許儀不免腹誹。
此時司空府內,曹操與眾文武迎接典韋,曹操與典韋一副相諧姿態。典韋忍不住說道“主公,末將離家日久想歸家一聚。”曹操自然無有不允,準他回去,典韋忍不住說道“城門外末將與公子分別,公子曾言欲往宮中拜謁天子,主公真不去看看嗎?”
曹操知曉兒子理解自己“邀買人心”的戲碼,與典韋同歸司空府難免尷尬,想來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待典韋離開後回來,不由得心中感慨“子脩果然深知為父,好兒子。”口中道“無妨,他既被天子舉為孝廉回來應先拜謁天子,無有不妥之處,君名寬心便是。”在場眾人無不點頭應是。
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卻見郭嘉急匆匆的進了屋中,若非夏侯惇攙扶險些撲倒在地。夏侯惇詫異道“奉孝何事如此著急?”郭嘉時常最重儀表,少有如此急迫的時候今日卻是為何如此。
滿屋的曹魏核心也是有此一問,就見滿色蒼白的郭嘉氣喘吁吁地說道“大公子……大公子……”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郭嘉眾人均是面色一變,曹操更是大驚忙過去攙扶住郭嘉道“子脩怎麼了?”他以為曹昂又遭遇了何種不測,一時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聽郭嘉說道“自公子進了許都直接踏足御道……放言我爹是曹操誰敢殺我?又將種平以腰帶當街抽打……”
眾人聞言都面露古怪之色,心道“大公子這是玩的哪一齣?”曹操聞言滿臉黑線,“曹子脩,你要幹什麼!”
與此同時,正有宮人將此事欲報至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