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這裡有一個辦法……”陶舒晚眸光一定,對著皇帝泠泠說道。
“說來聽聽。”皇帝微微蹙眉,面帶一副認真神色。
陶舒晚抿了抿唇,而後道:“自古若宮中未有適齡公主,也可從外臣中挑選,而後封為公主,送去和親的事蹟,既然十公主年幼,不妨在外臣或宗室中挑選……”
皇帝沉沉的看了陶舒晚一眼,眸中情緒繁雜,過了片刻,皇帝才緩緩開口:“看來你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陶舒晚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平西王之獨女,安陽郡主,如今二八年華,身份又比其他閨女說尊貴一些,將其封為公主,同赫赫扎爾王爺結親最合適不過了……”
皇帝思考良久,心中確實有所動搖。
就在三人商量時,宮人來報:“回陛下,平西王攜安陽郡主求見。”
三人面上情緒各不相同,但心中卻都升起同樣一種心思:他們來幹什麼……
片刻之後,幾聲腳步鑽進三人耳中,回頭望去,便見平西王帶著一臉柔和的安陽郡主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麼晚了,平西王有何要事?”皇帝回到座位上,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問道。
平西王同安陽郡主規矩行了禮,而後沉靜道:“今夜宴席上,聽到赫赫扎爾王爺想要與中原聯姻,臣回去後,輾轉反側,知道陛下如今尚未有合適的公主,所以特地攜女來為陛下分憂……”
“哦?如何分憂啊?”皇帝不動聲色的望了平西王一眼,故意問道。
平西王道:“臣願意為皇室出一份力,所以,甘願讓安陽前去察哈爾部落聯姻!”
平西王此話一出,陶舒晚與秦鄴確實有些意外。安陽郡主是平西王的獨女,是他捧在手裡的掌上明珠。
她方才在皇上耳邊提及此事,無非是希望皇上能以皇命向平西王施壓,卻沒想到,平西王竟然自己就帶著女兒來了……
皇帝明顯鬆了一口氣,他面色有些輕鬆的開口:“有愛卿如此,朕心甚慰啊……”
而後他頓了頓:“只是不知安陽可願意啊?”
安陽聽到皇帝提及她,她才終於有了一絲情緒,只是下一刻,她便隱起所有思緒,恢復了那個溫婉乖順的安陽:“回陛下,這是安陽之幸……”
“既然如此,你們就都回去吧,朕要好好考慮考慮……”皇帝臉上帶了疲憊,對著眾人揮了揮手。
聽著平西王與安陽父女的一唱一和,陶舒晚總覺得有些許異常,但若她較真下去,皇帝再反悔,那麼便真有可能將十公主推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所以陶舒晚根本不願再多做他想,她如今滿腦子都是在考慮如何讓皇帝同意此事,這樣她才會真的安心。
二人剛回府中,還未曾喝過一口熱茶,便見暗衛早已等候多時。
“有什麼情況,非要這麼晚還來稟報?”秦鄴見陶舒晚面帶疲色,心裡有些心疼。
暗衛行了一禮,一臉正色道:“屬下等查到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
還未解釋完,便見陶舒晚揮了揮手,輕聲道:“既然如此,便儘快彙報罷……”
“是!”暗衛點頭,而後繼續道:“公主讓屬下調查皇后孃家的那位遠親的事情,屬下確實有了眉目……”
他頓了頓,道:“在平西王府附近居住的那位皇后孃家的遠親的妻室的身份,是草原血統……”
“什麼?!”秦鄴聽後十分震驚,“你確定是草原血統嗎?!”
暗衛應道:“確有此事!而且屬下等還調查得知,他們夫妻倆帶來的小女兒本應是要送進宮裡,參加今年的皇妃選秀,是要入大皇子府的,卻不知為何,到了京城之後卻反悔了,反而想要進、平西王府……”
“這平西王府哪有大皇子府好呢,這大皇子的母后可是當朝皇后,他們腦子生鏽了不成?”陶舒晚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此事確實有些奇怪……”秦鄴也帶著一絲詫異。
陶舒晚沉吟一番,而後道:“這平西王手裡多少也握著一點兵權,而那位貴女的母親又是草原之人,難道平西王想利用這一層關係,與草原某一處勢力暗地勾結?”
秦鄴聽到陶舒晚無意間的猜想,心中頓時覺得驚險,到時候安陽郡主再以公主的身份與草原聯姻,那平西王府與草原的關係,那就真的算是親密無間了……
輾轉反側一夜,秦鄴都無法成眠。第二日一大早,秦鄴便出了門。
早朝過後。秦鄴私下裡求見了皇帝,將昨夜暗衛所調查之事,悉數稟報。
只見皇帝臉色鐵青,眸底藏著一股肅殺之意。一眾宮婢早已被遣散,御書房中只餘下皇帝與秦鄴二人。
“不管平西王有沒有這種以下犯上的心思,安陽郡主如今是絕對不能嫁到草原去了!”皇帝冷冷開口。
“那平西王……該如何?”秦鄴低聲問道。
“如今尚未有實質的證據,朕也無法治他的罪,只能一點點的提防他。”皇帝嘆了一口氣。
如今安陽郡主已經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之前的那種無奈選擇又落在他的肩頭上。
“十公主好久都沒有進宮了,秦將軍回去後代朕傳一句話,讓十公主進宮,陪朕用一頓家宴罷……”
秦鄴愣了片刻,眸中帶著些許猶豫,最終應道:“臣……遵旨。”
陶舒晚自玉芙園回府的時候,天色陰沉,灰濛濛的,似要下雨的意思。
她將發瘋吹亂的額間碎髮挽至而後,慢吞吞的進了抄手遊廊。今日她心裡總是悶悶的,總感覺要有大事發生。
回道屋裡,秦鄴正在屋裡看兵書,因著天色不好,屋裡早就掌起了等。
如月見陶舒晚回來,命下人將晚膳備好,伺候陶舒晚淨手寬衣。
“怎的不見玥兒?”陶舒晚換了衣裳,隨口問道。
如月應道:“晌午宮裡來了車馬,說是陛下想十公主了,所以就接進宮裡,陪皇上用家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