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娘娘。”楚和一開口,語氣中間帶的幾分不自覺的埋怨。“你也真是的。若本宮是你的話,昨日便先派刺客前去刺殺太子妃,再放火燒了。反正一把大火下去,人都快燒沒了,又還能看出來什麼?如此這般,不僅沒有什麼用處,反倒還便宜了太子妃。”
聽著楚和的埋怨,玉妃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也覺得有些便宜了何所依,可這並不需要楚和來橫加指責。
思及此處,玉妃的語氣中間也帶了幾分不滿:“側妃娘娘莫非是要責怪本宮了?本宮好歹還抓住了時機,並不像側妃娘娘一樣毫無作為。”
這句話剛剛出口之後,玉妃便有了幾分後悔。不論怎麼樣,自己眼下還要藉助楚和的勢力。這個時候同楚和鬧掰,顯然並非是明智之舉。
再看楚和的神色,果然是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楚和皺著眉頭,不滿道:“你這可是要責怪本宮的意思?莫非先前太子妃的禁足,沒有本宮的手筆嗎。”
意識到這麼一點之後,玉妃方才的怒氣已經減輕不少,神色也多了幾分溫和,開始頗具耐心的同楚和解釋道:“娘娘您誤會了,本宮並沒有想要指責您的意思。”
說完這句話之後,楚和略微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只是昨夜,當真是一個意外。原本事情是能夠成功的,誰料太子妃身旁那兩個小宮女如此英勇,竟硬生生的把太子妃從火海之中救了出來,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之後,玉妃又微微垂下眸子,露出有些傷感的神色來:“本宮和側妃娘娘的心是一樣的,都想要讓太子妃從此葬身火海,永無翻身之日。可偏偏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那眼下要如何是好,玉妃娘娘可有什麼主意?”楚和略微發洩了一通之後,心裡的怒意已經消散了不少。更加之聽了玉妃的解釋,那怒意更是沖淡許多,只是仍舊拉不下面子,便強做怒意的對著玉妃說道。
可這前後如此明顯的變化,玉妃又怎麼看不出來?她心知楚和思緒已經沒有了多少怒氣,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眼下她和楚和,就好似是拴在一根繩子上頭的螞蚱一般,牽一髮而動全身,出什麼意外都不好。能和楚和繼續和睦相處下去,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意識到這麼一點之後,玉妃面上的神色愈發溫和下來,看著楚和,誠懇的說道:“眼下本宮以為,最為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思索如何對付太子妃。”
說到此處,玉妃又略微停頓了一下,這才與楚和計劃道:“眼下太子妃住在正殿之中,雖看起來對咱們不利,卻也並非沒有轉圜之地。兩人相處久了之後難免產生些個小摩擦,咱們再從中挑撥一番,不怕太子殿下不會從此徹底厭棄了太子妃。”
楚和一聽玉妃這個意思,便明白了她是想要挑撥何所依和沈霍,面上不由得就浮現了幾分笑意。因為對於楚和來說,恰好也正有此意。兩人這麼一來,自然是一拍即合。方才的矛盾也就悄無聲息的消融開來,眼下兩人只是一心一意的討論著如何對付何所依,彼此之間的隔閡幾乎消散於無形。
與此同時,玄武莊之中,卻不似此時西側殿裡頭兩人那般平靜,反倒是充滿了怒意。昨日所發生的事情顯然事關重大,玄武莊在宮中的探子不敢隱瞞,忙在天亮之後來到了玄武莊,將事情細細同林輕遠言說了一遍。
這個時候魏玉鸞也已經醒來,林輕遠並不介意她聽到這些,便讓她跟著一同聽著。待聽到玄武莊在宮中的探子言說昨晚何所依險些葬身火海的事情,林輕遠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跳。
——他就說為何昨日沒來由的會出現片刻心慌,原來是這麼一個原因……不過看著眼前這探子雖有些急忙卻並不慌亂,險些沒有亂了陣腳的模樣,顯然昨日的事情,何所依並沒有受傷,或者受得不過是輕傷。
思及此處,林輕遠頓時覺著安心許多,面上神色也就鬆弛下來,沒有方才那般擔憂。可魏玉鸞卻顯然沒有想通其中關節,只是覺著慌張。
在方才探子將東偏殿被燒之事,盡數告知林輕遠的時候,魏玉鸞便感到了幾分慌張。
一想到何所依可能有什麼三長兩短,魏玉鸞頓時坐不住了,當即站起身來:“不行,太子妃眼下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要前去公主看她。”
瞧見魏玉鸞這般,林輕遠不由得感到了幾分無奈,忙阻止了魏玉鸞:“不必了,太子妃眼下定當是安然無恙。眼下咱們最為緊要的事情,還是要思索如何調查出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才是硬道理。”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輕遠又用眼神示意那跪在地上的探子。這探子也很是機靈,一撞上林輕遠的目光,便迅速的同魏玉鸞道:“確實如此,眼下太子妃娘娘已經沒有大礙。小的也以為莊主說的對,眼下確實是找到幕後主使最為重要。”
魏玉鸞何嘗不明白這一點?只是一想到何所依有可能會在東宮之中受天大的委屈,魏玉鸞便覺著整個人都格外的心疼。
如今經過林輕遠一番安慰下來,魏玉鸞總算是找回了狀態,最起碼不復方才慌張。瞧見魏玉鸞平靜下來的樣子,林輕遠鬆了一口氣,神色多有放鬆。
趁著魏玉鸞冷靜下來,林輕遠忙派人暗查此事,妄圖從中尋出一些個蛛絲馬跡。這麼一來,還當真是找到了不少東西。
即便昨日再怎麼小心謹慎,可不過是短短一晚上的功夫,許多細節仍舊是能讓人從中捕捉出來許多東西。經過一番仔細的整理之後,線索直指玉妃,幾乎就可以斷定,這件事情正是玉妃做的。
得知這麼一件事情之後,林輕遠倒也沒有怎麼意外。玉妃同楚和結盟之後,自然是看何所依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
只是從頭到尾,何所依都何其無辜,竟還要遭受這麼一次磨難。這樣想著,無論是林輕遠還是魏玉鸞,都不約而同的感到了幾分心疼。
因著這麼一份心疼,再加上對何所依的擔心,兩人便也不再猶豫,當即攜魏玉鸞進宮看望何所依。
此時的何所依已經住在了東宮的正殿之中。因為昨天的事情,何所依並不能出門,只好在家靜養。
正是最為無聊的時候,恰好林輕遠和魏玉鸞兩人來了。瞧見這麼兩人之後,何所依如何喜不自勝,自然是不必多提,幾人交談起來。
原先交談的一直很好,可突然之間,魏玉鸞感到了一陣腹痛。這腹痛來的突如其然,卻又氣勢洶洶。魏玉鸞一下沒有從這突然的腹痛之中回過神來,便已經昏倒。
瞧見魏玉鸞忽然暈倒的樣子,林輕遠頓時急了,猛的站了起來。“玉鸞,你怎麼了,怎的會忽然昏倒。”
無論林輕遠怎麼呼喚,魏玉鸞都只是安靜逼著眼睛,怎麼也緩不過來。林輕遠和何所依面面相覷,顯然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過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何所依要略微沉穩一些,當即喚來了子衿,讓她前去尋太醫。
忙完這一切之後,何所依這才轉過頭去看向林輕遠。此時的林輕遠面上已經盡數被焦急覆蓋,他甚至都坐不住了,只是站起來,圍著昏迷中的魏玉鸞不斷的繞圈。
林輕遠低頭看向了魏玉鸞,只見魏玉鸞緊緊閉著眼睛,皺著眉頭,顯然是不大安穩的樣子。她的嘴唇有些發白,瞧起來似乎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瞧見魏玉鸞這般模樣,林輕遠心頭的焦急和擔憂更是絲毫都藏不住了,只想要等待太醫到了之後,快些替魏玉鸞診斷一番,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兩人一道前來的時候,魏玉鸞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昏迷,變成眼下這個樣子?林輕遠想不明白,他索性也不再去想,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太醫的前來。太醫不過一會的功夫就來了,這算得上是快速,可林輕遠卻只覺著著急。直到看見太醫踏入房門,林輕遠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太醫的到來 無疑是給林輕遠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也不到處亂轉了,只安靜看著太醫診脈。
而太醫在給魏玉鸞診脈的時候,起先有些慌張,待到查清楚脈象之後,湧上心頭的便是濃濃的欣喜。
“恭喜平定王殿下。側妃娘娘這並非是身體上有什麼問題,只是懷孕太過於疲累所致。”
聽到這句話之後,林輕遠先是一愣,顯然是有些不敢置信,旋即面上的神色便轉為了濃濃的欣喜。
一直以來,林輕遠都想和魏玉鸞有個自己的孩子。只是怎麼都等不到這麼一個小生命,誰知道就在今天,他毫無預兆的來了。
在欣喜之外,林輕遠倒也並沒有忘了魏玉鸞的情況,只是專心問了起來,經過一番詢問之後,林輕遠得知魏玉鸞有孕但胎象極為不穩,不能走動,需要服藥靜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