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莉娜:“現在國庫空虛,科斯傑科一定會選擇拿你們開刀來立威和解決國內的經濟問題,趁現在還能跑就趕緊跑,越快越好,不要想著那些祖傳的土地和拿不走的資産了,人能跑掉就不錯了。”
有貴族不死心,“如果我們選擇向科斯傑科投誠呢?他總是需要貴族幫他管理國家事務的吧?”
莉娜:“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他想稱帝的野心已經顯露無疑,你們這些人對他來說全都是前朝的‘鬼魂’,他恨不得把你們和那些資本家全部鏟除掉才好。”
眾人灰心喪氣的離開,莉娜也同樣勸父親放棄俄國的工廠和土地。
“千萬不要想著去轉移財産,科斯傑科那邊就等著抓你們的把柄呢。”
有些人聽進了莉娜的話連夜逃走,什麼都不要了,還有一些人捨不得祖祖輩輩遺傳下來的東西,想要變賣或者將財産轉移到國外,剛開始處理就被秘密監察部門的人逮住了,全部被判處叛國罪流放或者死刑,家族財産也全部充入國庫。
江遠山見風使舵的速度很快,迅速將名下的莊園耕地無償分給莊園裡的農民,就連工廠也給每一位工人分了股份,處理這些事情時十分高調,一連上了一週的新聞版面。
江遠山的高調也算是給他和家人上了一道護身符,以後就算莉娜離開了,科斯傑科的人也不能輕易對他下手。
奧列格把江遠山樹立成典型敲打其他的資本家,但他們最多隻肯捐款,沒有第二個人像江遠山一樣把資産分給農民和工人,反而私下裡抱怨江遠山這是將他們所有人架在火上烤。
莉娜無奈,“都死到臨頭了還心存幻想,不到最後一刻他們還是不肯相信科斯傑科會真的趕盡殺絕。”
科斯傑科的屠刀落下的很快,他抓捕貴族還會找些罪名與把柄,抓那些資本家連藉口都懶得找,先把人關起來再嚴刑拷打,一般人撐不到兩天什麼罪名都願意承認。
處理了一大批的地主與資本家後,科斯傑科獲得了一大筆的資金,他與部下沒有像之前的政權那樣揮霍享樂,而是將收繳的資金用來從國際上購買糧食,有效緩解了國內的糧荒,獲得了大批百姓支援的同時,也刺激了國內的反對勢力。
各地的貴族與資本家們眼看科斯傑科是真的不會給他們留活路,幹脆與歐洲國家相互勾連,一時間俄國各地的舊勢力紛紛起兵造反,內戰一觸即發。
舊勢力的起兵在科斯傑科的預料之內,他手下的將領們齊聚一室商議接下來的戰爭,預計兩年內剿平所有的反對勢力。
坐在上首的科斯傑科面色平靜,對於早就預計到的結果他並不在意,此時的他心裡只想著莉娜。
眾人商議好作戰計劃後都看向科斯傑科,羅蒙洛索夫出聲道:“元帥,這次您要親自領兵嗎?”
科斯傑科抬起頭看向眾人,“當然,第一場戰役留給我。”
在離開前科斯傑科提出要見莉娜一面,莉娜不答應他就親自來伯爵府,這時候莉娜和父親就等著科斯傑科離開後跑路,不想打草驚蛇的莉娜答應了赴約,想著跟謝爾蓋說一聲,但是白天找不到他人,只能囑咐了父親要是謝爾蓋回來了讓他別擔心。
科斯傑科選在皇宮與莉娜見面,他沒有穿軍裝,而是穿了與莉娜第一次見面時的衣服,手裡拿著一本相簿坐在王座前的臺階上,看到莉娜出現後邀請她坐在自己身旁的臺階。
“不髒的,我提前擦過了。”
莉娜本打算跟他糊弄幾句話再吵兩句後就離開,科斯傑科卻根本沒給莉娜說話的機會,從頭到尾都在自說自話。
“這是我在教會學校的畢業照,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張照片,後排中間的這個就是我。”
“這是我十六歲入伍那年拍的照片,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了羅蒙洛索夫和奧列格他們。”
“這張是我第一次重傷死裡逃生後被授予了勳章的照片,那時我剛二十歲。”
……
科斯傑科這次沒有對莉娜講訴他過去的豐功偉績,都是一些他微末時期的小事,脫離了那些光環後,科斯傑科的人生底色幾乎全是灰色。
“當年和我一起畢業的同學們幾乎都死光了,那個年代像我們這種出身的人入伍後都是活不長的,第一次上戰場就得上前線當炮灰,只有貴族子弟才有權利待在後方的戰壕裡。”
莉娜這次沒有對他冷嘲熱諷,“現在你已經成了元帥,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科斯傑科的手指摩挲著那張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的畢業照,“教會學校的老師是附近教堂的神父,他教導我們要相信上帝,當時的我非常虔誠,成績也很好,他希望我以後上教會大學成為神父,但是後來我的成績突然直線下降,不僅在教室裡睡覺甚至開始逃學,知道為什麼嗎?”
莉娜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但是想到他很快就會離開莫斯科就想著糊弄他幾句算了。
“青春期叛逆?”
“不是,你再猜。”
“我不想猜,你直接告訴我吧。”
“因為那個時候我讀到了一本書,為了讀那本書我徹夜未眠,讀完後我就再也不相信上帝了。”
科斯傑科放下手裡的相簿看向莉娜,“你想的沒錯,那本書叫《資本論》。”
“當年我逃學是為了組織與參加‘革命黨’的活動,算起來,我還是現在的‘革命黨’發起人之一。”
科斯傑科一把拉住想要逃走的莉娜,將她拽到了自己面前,“那個謝爾蓋回到莫斯科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也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麼,莉娜,你為什麼總想著要跑呢?”
莉娜掙紮道:“你先放開我,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
科斯傑科抓住莉娜的手故意用力,看著她吃痛的表情一字一句道:“莉娜,你好像也看錯了我,我不是一開始就是什麼宰相元帥,我是一條從底層爬上來的獵犬,天生就愛啃咬吸吮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