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嚴騎著馬直奔城西萬勝門,一路揚鞭策馬出了城,直奔嵩山。當天晚上,路過一個地方叫千家戶,這是一個小山凹裡的大鎮子。據說在前朝人口鼎盛的時候,有千戶之多,所以叫做千家戶。鎮上商鋪、客棧沿街分佈。街上有一家順來客棧,趙嚴以前也在這裡歇過腳。
今晚,一行人照例在住進了順來客棧。趙嚴這次低調出行,不想張揚。在客棧號下房間,住下以後,趙嚴帶著幾個人上街吃飯。這街上飯館一家挨著一家,趙嚴挑了一個看著氣派的飯館,走了進去。
飯館夥計笑臉相迎,趙嚴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能是已經過了飯點,飯館裡的人不是很多。趙嚴點了一桌豐盛的菜,要了壺酒,邊吃菜邊喝酒,小內侍周全在邊上斟酒。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外面突然飄進來一陣撲鼻的香氣。
趙嚴放下筷子,使勁吸了兩口,怎麼會這麼香!不知道是什麼花香?突然,就見門簾一撩,走進來一個妖豔的女人。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裙紅衫,渾身上下火炭紅,杏眼含笑,確實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人。這下,飯館裡的人都顧不上吃飯了,都眨巴眼看著這個女人。
紅衣女人像沒事人似的,大大方方地走進來,挑了一張空桌坐下:“夥計,上好的酒菜一桌,好酒一壺!”
“得嘞!您稍等!”
剛才夥計也看傻眼了,一時忘了招呼。
趙嚴看了這個女人一眼,這女人也往這邊桌上看了一眼,然後人們各自繼續吃飯。這個女人自斟自飲,一個女人拋頭露面,獨自吃飯喝酒,肯定不是普通民家女子,一定是江湖綠林之人。
趙嚴一杯酒剛端起來,就見外頭吵吵嚷嚷又進來一撥人。一位矮肥圓的中年男人,領著十來位形形色色的人,走進了飯館。
夥計連忙上前迎接:“哎呦,寬爺,您今天怎麼有空來吃飯!”
“少囉嗦!快點上好酒好菜!”
矮肥圓男人把一隻腳翹在板凳上,附近桌上的人紛紛往邊上撤走,沒人敢喘粗氣。
趙嚴心說這肯定是地霸流氓,這種人還什麼地方都有。他這次出來,不想生事端,就沒言語,繼續吃飯。
原本清淨的飯館,自從來了這幫地霸流氓,就吵鬧了起來。這幫小子歪戴帽子斜瞪眼,可沒什麼涵養,碗筷聲、碰杯聲,大喊大笑。
趙嚴剛想放下碗筷,回客棧休息。就見那個矮肥圓男人端著杯酒朝那個紅衣女人走去,其實這小子剛進飯館,就瞅見了紅衣女人了。
“哎呦,小娘子,一個人喝悶酒啊?”
矮肥圓男人咧著嘴,眼睛眯成一條縫。
“怎麼,你小子想陪本姑娘喝一杯嗎?”
紅衣女人竟然毫不在乎,她端著酒杯,衝矮肥圓男人眨了一下眼。
當然,這個女人的小動作,趙嚴沒有看到,因為他已經滿腔怒火了。趙嚴把手裡的筷子摔向矮肥圓男人,緊接著跳過去,對著他的後背就是一掌。
這一掌像拍在面盆裡,矮肥圓男人根本不在乎。但是,他突然捱了打,怎能甘心示弱?這小子跳起來和趙嚴打鬥在一起,要說這趙嚴也就會點花拳繡腿,他的功夫還真比不上矮肥圓男人。
眼看著趙嚴就要吃虧了,紅衣女人突然飛跳了過來。大家都沒看清楚她怎麼打的人,矮肥圓男人就摔倒在地,鼻口淌血,起不來了。
“這小娘們還挺辣手!兄弟們上!”
矮肥圓男人帶來的那幫人一看,他們的頭領捱打了,都一窩蜂地衝上來。
結果,紅衣女人在他們中間輕鬆應付。就見飯館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稀里嘩啦摔了一地。飯館裡的其他客人都嚇的四處奔逃了,誰不怕無辜受牽連?這女人身手不凡,又辣又恨,一圈下來一個不落,這幫小子全部哀嚎倒地。
矮肥圓男子見遇到硬茬子了,他打了個呼哨,帶著手下那幫歪瓜裂棗,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飯館,淹沒在大街上。自古惡人怕惡人,這話一點不假。
趙嚴抖抖手,有點尷尬,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功夫了得。他本來想顯露身手,管管閒事的,結果沒管成。這個紅衣女人,一個人把這幫地霸流氓全部收拾了。
飯館掌櫃的帶著夥計們躲在桌底,見打鬥結束,一個個都苦著臉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這剛才一通打鬥,把好好的飯館打的稀巴爛。更可氣的是,剛才吃飯的人全部跑了,沒一個付錢的。
“掌櫃的,這些錢拿著!”
紅衣女人丟下一袋錢,她回頭衝趙嚴笑了笑,然後邁步走出了飯館。
趙嚴也沒心情吃飯了,他丟下一塊銀子也走了。周全帶著幾個隨從跟在身後,小心翼翼。剛才他們都捏把汗,就他們幾個想打的過那十幾個地霸流氓,估計不容易。幸虧那個姑娘會武功,否則,小王爺要是被人欺負了,他們這幾個沒用的下人就甭想活嘍。
趙嚴心血難平,回到房間就躺床上了。他讓周全帶著其他幾個人也去休息。他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在想這個女人究竟是誰?這武功挺厲害!手段還挺狠,他有點後悔自己過去沒好好習武了,否則今天怎麼會差點敗在一個小惡霸手裡。
突然窗戶動了一下,趙嚴看了一眼,以為是風吹的。沒想到窗戶吱呀一聲開啟了。趙嚴立刻跳了起來,大喊一聲:“什麼人?”
“哎呦!公子,別緊張啊!是我!”
隨著一聲嬌滴滴的聲音,一個紅衣女人從窗戶跳了進來。
趙嚴一看正是剛才飯館吃飯遇到的那個女人,他立刻拉下臉來:一個女人晚上跑到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本身絕非善類!
“姑娘,你有什麼事情,非要晚上從窗戶闖進本公子的房間?”
“公子,沒什麼事情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晚飯時,公子不是還替小女子打抱不平來的?怎麼現在就這麼無情了?”
趙嚴內心裡看不上這種女人,他現在聽著著嬌滴滴的聲音想吐,面無表情說道:“本公子只是出於本能打抱不平,結果讓姑娘見笑了。姑娘請回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傳出去,影響姑娘的聲譽。”
“哈哈哈哈,行!我知道你從京城來,你要是看不上本姑娘,你早晚會後悔的!”
紅衣姑娘朝趙嚴吐了口氣,然後跳窗走了。
趙嚴把窗戶關好,他掐了自己一下,他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這年頭,還有這麼厚臉皮的姑娘?可惜了一張俊俏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