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予慈輕嗯,緊緊抱住女子,“好睏喔,睡吧。”**“……”塔娜莎垂眸,又輕輕哼起異域小曲。**……**事情比想象中來的快。**晌午暖陽斜下,落在偌大的百色窗上,投射兩人隱隱綽綽的身影。**“梅爾大人。”**予慈笑顏溫軟,將手中的食盒託舉到身前,仰頭看他。**“這是給蘭斯洛特大人的糕點,您幫我在晚上的時候送去軍營,好不好?”**自從春宴回來後,小碎片基本上就住在了軍營,這次趁著梅爾回來取換洗衣裳,她可得把上漲的黑化值拉下去一些。**一頓,少女勾著笑拿出另一個精緻的包裝袋,“當然,這是您的那一份,還希望您能喜歡。”**梅爾一愣。**“啊,這……”**言語未盡,可少女像是心領神會一般懂得他的意思。**只見眼前的人兒輕垂著眉眼,睫毛輕顫,苦笑道,“蘭斯洛特大人已經許久不曾回府,可軍營……著實不該是我去的地方。”**“萬一有人懷疑我是細作,想借機除掉我什麼的,就不好了嘛。”**梅爾:“……”**予慈眨眨眼,笑的無害:“您說是吧?”**梅爾:“……哈哈……”**總之,這裝著糕點的食盒兜兜轉轉的,還是在傍晚時送到了蘭斯洛特的手裡。**是夜,軍營書房內。非凡**梅爾拿著剛熱好的食盒站在書桌邊,伏案上拿著檔案的手一頓,湛藍淡冷的目光瞥向他。**“大人。”梅爾抿唇行騎士禮,抬手示意手上的東西。**“這是公主殿下白天託付給我的。說是她許久不見大人,又礙於身份不能來軍營……”**梅爾斟酌著措辭,說的十分小心翼翼。**聞言,蘭斯洛特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半晌,輕嗯一聲,而後又埋首看著檔案。**看著男人重於公務的樣子,梅爾抿唇,還是緩緩鬆了一口氣。**真是害怕大人沉迷於美色無法…**“算了。”**內心的感慨話語突然被淡冷的嗓音打斷。**只見原本還在沉心工作的男人突然放下了檔案,慢條斯理的將袖衣往上微挽,露出結實的手腕。**金色碎髮在燈光下格外耀眼,俊美的臉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骨節分明的手伸向呆滯的梅爾。**他啞聲:“拿來。”**“……噢。”梅爾有些恍惚,還是迅速將手中的食盒遞給男人。**蘭斯洛特垂眸接過,戴上手套的手用手帕擦拭著食盒的邊邊角角,慢條斯理的模樣就像在擦拭著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大人的潔癖還是很嚴重啊……梅爾愣愣想著。**瞧著被揭開的食盒中那一盤盤精緻小巧的東方糕點,梅爾怔愣著,想起少女給自己的那還沒拆封的袋子。**……不得不說,**那位公主殿下真是,貌美又賢惠,心靈又手巧。**若不是身份……梅爾倒覺得,她與大人也是十分……相配?**蘭斯洛特沒有在意騎士的心裡言語。**他垂眸看著那一盤盤還在冒著微微熱氣的糕點,鼻息間淡淡香氣瀰漫,湛藍的寶石眼泛起的點點漣漪有一瞬間的停滯。**良久,連手套都沒有褪去,直接伸手拿起其中一塊兒端詳著,遲遲沒有品嚐。**梅爾敏銳察覺到了屋內溫度的急劇下降,不由得緊繃著身子,看向面前矜貴淡冷的男人。**“大人……”**“除了她和你,”蘭斯洛特半掩著眸色,啞聲開口,“還有誰碰過食盒。”**聞言,梅爾也明白過來糕點可能有問題,他凝重了神色,邊回憶邊說道:**“公主殿下交於我之後,食盒便一直被我隨身帶著,不曾離開半分。”**“只有……”**梅爾一頓,“只有我去府內廚房熱食盒時,人多眼雜……大人,這糕點……有問題?”**“嗯。”**蘭斯洛特輕嗯一聲,修長的指尖把玩著手裡的糕點,只一個輕捏,便成了碎屑飄落在桌面上。**“去查。”蘭斯洛特神色淡淡的看著食盒裡倖存的糕點,沾染碎屑的手套被褪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他淡聲:“今日進過廚房的所有人,全部押去私牢。”**私牢?**梅爾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身影。**如果跟她有關的話,事情可就很嚴重了。**向來穩重的梅爾露出一絲著急神色。**神主保佑!**可千萬別是芮蒽!!!**當年的真相都還沒有……**梅爾欲哭無淚的皺著眉,快速領命離開,又突然折返回來。**“大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梅爾默默補充,“公主殿下和塔娜莎小姐今日也進過廚……”**餘下的話盡數淹沒在湛藍冷淡的目光裡。**梅爾抿唇,右手覆於左胸處行禮:“……明白。”**屋內瞬間冷寂下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神色淡淡,垂眸間,冷意蔓延。**……**騎士剛走沒多久,一眾官員就戰戰兢兢趕來準備慣例的彙報。**只是剛進屋子就被一股冷冽的氣息撲了個滿懷,打頭陣第一個進入的官員臉都白了,瞥了一眼男人冷淡的臉和指尖不斷有規律輕敲桌面的動作。**那是男人已經不耐煩的徵兆。**眾官員吞嚥著口水互看一眼,心裡直言今日要完。**屋內的彙報很快開始,秉公辦事的幾個官員還在大汗淋漓的敘述著前線的戰事。**其中一位正在述職的官員擦拭著汗滴,覺得今日的彙報過程莫名其妙異常艱難。**結果抬眼就看見了男人面無表情看著他,心中一顫,差點都要直接跪下去。**“公,公爵大人,是有什麼不妥嗎……”**顫聲的詢問並沒有磨滅蘭斯洛特眉眼間的淡冷,反而愈加冷冽。**他淡淡掀了掀眼皮,雙腿交疊,挺拔倚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戴著手套的右手似有若無的摩擦著懷錶,微微轉動,清脆聲響猶如索命一般,激的屋內的溫度又降了些。**“說重點。”**聞言,年過半百的大鬍子官員點頭哈腰的連連應是,臉上的汗都來不及擦拭,哆嗦著盡力在原本就簡短的話裡挑著字講。**屋內,其餘的眾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出,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敢互相偷瞄一眼,試圖讓身邊的人給個答疑解惑的眼色。**當然,沒人會知道男人今天異常的冷冽從何而來。**但會議過後,某個少女會成為第一個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