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拳的功夫真是不簡單,別有一番功效。
小寶在震驚於第一拳打出後所產生的奇效時,還出乎意料地發現,自己出拳還沒幾下,卻已經完全沉浸在醉花的意境當中,動作不自覺地全都顯出女相來。
好在在座的都見怪不怪。
很大的原因是薛蟠、寶玉他們和小寶在深山拉練了一年多了,小寶是什麼脾性,他們最知道,也只有他們最相信小寶真的沒有陰柔的一面。
至於聽鸝館的曦月他們,從來都覺著自己家這個小玩鬧很沒有正型,任怎麼搞怪,那都是頑皮,不能當真,自然肯定不會是個男人皮囊內裡存個女人坯子嘍。
眾人這樣的理解就莫名地形成了一個場,這個場的磁性深深感染到了小寶,讓他感覺到大家的理解,從而更有了力量。
小寶一個空中飛花旋轉,隨即,飛堂腿掃得兩位大漢跌落在地。
另四個大漢餓虎撲食般撲了上來。這時,晴雯早已動用皇家禁制催生出的那點精神頭兒來接濟小寶。
小寶在晴雯手臂傳來的精神氣的護佑下,終於攢滿了力量,再次擊出一個“雨花紛紛”的招式。
每一滴雨都跟小利劍一般刺向那四個撲過來的大漢,大漢們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別強大的力道在對自己發狠,只是在小寶一個蘭花繞指柔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地,好像真被撓了癢癢一般,一下子咕咕唧唧地忍不住亂笑起來。
這一亂笑,力氣都跑散了,小寶趁機又演練了一把那個單調至極的飛堂腿招式,把四個大漢生生給踢翻在地。
小寶上去踏上一腳不說,還敢想敢做地,拿了根繩子,像栓螞蚱一樣地把這六人栓在了一起。
眾人還以為這是什麼夜宴開場的節目呢,鬧不明白怎麼六個侍女轉眼就變成了大漢,且被聽鸝館的小主人小寶給制服嘍。
不由得,所有在場的人都鼓掌,甚而,有些桌子那裡的客人還因表演得精彩夠逼真,向場上不時拋擲來點點碎銀子。
小寶將錯就錯,既然觀眾喜歡看演出,那就假裝這是場演出好了。
於是乎,小寶扥著那根栓有六個大漢的繩子,在臺上悠悠然繞場一週,大漢們各個一臉窘迫,女不女,男不男的,簡直是在經歷平時第一次的屈辱。
大漢們,他們一個個的,不是義憤填膺,就是頹廢懈怠,這一個個的孬種相,反而引來了起此彼伏、經久不衰的鼓掌和喝彩聲。
突然,一個大漢不勝其辱,從最後一截兒繩結出掙脫出來,想要跑出大堂。
小寶自打演練上了這女娃子用的醉花拳,總覺著比那些男人的拳法比如什麼真人功啦、青峰功啦……要更和自己的脾性對路,於是,見大漢在逃,小寶哪裡著急,只不過慢悠悠醉花拳使出。
第二拳一出,氣浪之下,小寶一個手到擒來,抓住了大漢。
他並不急於懲戒這個俘虜,反而,小寶用鷹爪一樣的手指扣住大漢的命門,說:“還不老實,給我從實招來?”
大漢抵死不肯說話,狠心地一咬舌,鮮血噴了小寶滿臉。
晴雯對小寶說:“看我的。”
一掌,晴雯就打得大漢臉上直掉渣兒,臉上的粉啊、眉線、唇線啊紛紛像牆皮一樣脫落下來。
甚而,大漢立時間就少了兩顆牙。”
晴雯對大漢很兇,吼說:“說,到底是誰讓你詆譭公主黨?”
小寶見狀,忙對晴雯擺一擺手,說:
“且慢,且慢,你這招狠是狠了點,可是有點浪費資源。”
晴雯只好止住。心想,再不快那邊豆汁店投毒案可就板上釘釘啦。
那小寶柔聲細語地對大漢說:“你若不從,我可要跟著你一輩子。”
剛還在晴雯的威逼利誘下保持氣節、剛直不阿的大漢被小寶的這溫柔一磨折,頓時沒了氣焰,像躲瘟疫似的直接把腦袋甩到能多遠就多遠的方向,以至於在旁人看來,小寶除了一隻手架在大漢的脖子上以外,大漢整個的身子都在向遠離小寶的一頭努力地扯去。
哼哼,小寶冷笑:大漢,你以為這樣的躲閃就能盡顯出自己不懂斷袖的真純嗎?就能把自己拋乾淨?
小寶再次掐了晴雯的手臂一下,晴雯咬著牙沒有說話。
在眾人眼裡,他們看著都覺著奇怪:是不是小寶假公濟私,在趁機對晴雯報私仇啊?
小寶這個小動作實則是在借晴雯之精氣神兒,給自己的力道再添一把氣力,只見小寶衝著企圖從自己手上逃走的大漢一個飛吻,那飛吻之作用不亞於他那不夠渾熟、卻充滿個人特點和熱情的醉花拳,充滿陰柔之氣。
飛吻的能量有如膏藥一樣正貼在的大漢的臉上。
用肉眼,人們沒有看見飛吻真地觸到大漢,但是,他們看大漢的動作,似乎讓人們在意會到:也許,這飛吻真的是自己找上了大漢。
大漢嫌棄地用袖口使勁地抹擦著自己的面頰,企圖抹擦掉飛吻所散發出來的愛之唾沫。
小寶斜看了一眼四周,人們都在好奇的觀望中,除了團練的那些豬隊友還對小寶保持信任,曦月出於愛護對小寶保持信任以外,在場的其他人,都認為這小寶和大漢的關係,就是一個追求一個躲避的關係。
小寶也不想反駁,他只想將計就計。
他動用醉花拳的拳意,卻並不出手打拳,而是在意念中默默地想象著“陽春白雪”招式,然後,藉著對這一拳意的喜愛和理解,小寶輕輕噘嘴,對著那個大漢的臉就是一吹。
大漢原本已經被小寶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曖昧舉動給惹毛了,這可是關乎一個男人一輩子的聲譽,簡直比生命還重要。
本就已經在心裡對這個小寶很是牴觸,而由牴觸的感受跟化為了懼怕,大漢很擔心懼怕小寶再來點什麼倒行逆施的舉動,讓自己顏面盡失,投訴無門。
這麼一緊張,一懼怕,怕什麼就來什麼,小寶這麼輕輕地用意念之“陽春白雪”醉花拳一吹氣兒,大漢直覺著寒風入骨、綿針蝕骨,一下子憤懣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