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介紹個小娘子”
“怎會如此?”知縣老爺哈哈大笑:“裴公子一表人才,又有如此胸襟,思慕者應當不知凡幾才對,怎會現在還未娶妻?”
看裴枕的年紀在二十五六了,尋常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已經五六歲了。
“裴某孑然一身倒也逍遙自在,出身不好,獨自帶著弟弟討生活,不敢讓娘子跟著我吃苦。”裴枕淡淡道。
“原是如此啊。”想起先前裴枕說爹孃都亡故了,知縣唏噓不已。
他寬慰道:“世間總有不介意門第清貧的女子,看裴公子眉目如畫,沈遲小公子又明眸皓齒,這樣吧,本知縣為你做主,幫你二人介紹幾名小娘子可好?”
沈遲瞪大了雙眼。
什麼?小娘子?
一來他年紀小,沒有做好娶妻的準備,二來……
他已經嫁給河神了……
裴枕掃一眼沈遲憋的通紅的臉,只當他是害羞:“知縣說笑了,裴某無意娶妻,而弟弟年歲還小,等他大了再說也不遲。”
知縣有心再說幾句,裴枕四兩撥千斤引開了話題。
他們這些凡人到了一定年紀似乎就愛說媒,也不知道什麼毛病。
*
出了大堂,便是縣衙了。
知縣和他們往儀門處走,遇到了來縣衙查案子的縣尉和縣丞。
縣尉是個曬的發黑,面相有些兇的男子,年紀大約在四十左右。
縣丞的年紀就更大了,青白色的胡須垂下來,面有褶皺,不過人看著很精神。
縣尉聽說來了兩位江湖能人,見二人一個比一個年輕,不禁懷疑起能力來,試探問到:
“二位想必有所耳聞,最近縣裡不太平,先是騏驥書院的一名書生暴斃而死,胸口的心髒不翼而飛,死狀慘烈,而後又有一人以同樣的死法死在畫舫上,想必是同一人所為,恰好,二人同為書院同窗,你說兇手是不是還在書院?”
沈遲看向裴枕,裴枕不置可否:“略有耳聞,但具體是什麼情況還須現場檢視一番才能下棺定論。”
等他們休息好了,裴枕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去了湖邊。
“此河是本縣護城河,三月初三正是遊玩泛舟的時節,時常有才子佳人泛舟欣賞岸邊的景色。”縣丞在他們後頭解釋道。
現在附近所有的畫舫都停了,湖邊也沒有人來遊玩,昔日熱鬧的景象不再。
那艘畫舫停在岸邊,簾幕輕垂,畫舫上的欄杆雕琢精緻,朱紅色的紅木鏤空處隱隱可見裡面寬敞的軟塌,可惜不論是木板還是榻上,都濺上了鮮血,隱約可見當時慘狀。
附近已經圍線封鎖,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進入線內,看不到現場,這給了百姓們很大的想象力,一時間滿市井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已經過去兩天,那血呈暗紅狀,腥味撲鼻,在場的人無一不皺起了眉。
“這便是兇案現場。”
知縣問:“可有查到這書生死前有什麼不對勁?”
“有!”一個負責查案的巡檢道:“這書生雖考中秀才,進入縣學繼續讀書,但他許是沒有更大的志向了,他的同窗說不止一次聽到他說去鄉試不如回鄉下。”
聽這話縣尉嗤鼻:“不思進取!”
裴枕挑眉。
沒有更大的志向也不是他被殺害的理由,反而,每年考中舉人的就那幾個人,多一個這種無大志向的人,他們就少一個競爭對手,同在書院裡的人應該喜聞樂見才對,怎麼會對他下手?
有點意思。
巡檢繼續道:“這書生名柳志,家中不富裕,爹孃雖健在但均身體有疾,柳志考取秀才後便到了縣城繼續求學,家裡留有一個年紀尚小的弟弟在家中照顧雙親,而柳志一個月前迷上了博揜。”
也就是賭博。
裴枕沉思:“一個家境貧寒的人,去博揜?家裡可生變數急需要用錢?”
巡檢特地去他家中看過:“這倒沒有,爹孃一切如舊,只說柳志已經三個月未給他們去信了。”
“那是有些奇怪。”裴枕繼續道:“是不是與賭坊裡誰結仇了?”
巡檢佩服:“公子一猜就猜中了,是的,賭坊裡有人說看到他與一潑皮賭錢,柳志屢賭屢贏,可惜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他是出老千,那潑皮十分生氣,讓柳志將從他手中贏的錢還回來。”
錢估計已經花掉了,怎麼可能還還回去?所以潑皮要不到錢,就對他痛下殺手?
這倒說得通。
裴枕思襯,問:“那這潑皮抓到了嗎?”
“出事的時候有人看到他在岸上轉悠,作案嫌疑十分大,官府在接到報案後立馬將此人緝拿歸案,但這人咬死不承認自己殺了柳志,也未曾在他家中發現帶血的衣服,不過他事發後就丟掉了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