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徽因頭一次聽見她剖析自己,措辭嚴厲毫不留情,彷彿在說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老實說我曾經一度非常迷茫,在被解救出來後,在我母親離我而去後,那時覺得全世界都很好,哪裡都是幹淨漂亮,唯獨自己,是個罪惡的結晶,既多餘又累贅。後來被收養日子過得很苦,既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頭。可那是一名警察啊,是行使國家權力的公職人員啊!我在夜裡反複地想,原來這個世界的真實是如此殘酷的,任何人都在煎熬中求存。上學的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男朋友在上海工作,自己迫於家庭的原因只得回來。兩地的結果是被男孩子劈腿,她在放學後的教室裡哭的聲嘶力竭。那時我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地方叫上海,那裡高樓林立滿地富貴,一隻巴掌大的手包是養父一年的薪水也買不來的。唯一通往那個城市的道路就是念書,要足夠優異的成績才能考那裡的大學,才能見一見世面。”孟嫮宜停下來,一隻流浪狗從腳邊走過,有穿著運動服的女孩子拿著火腿腸引誘它。小狗不敢上前,卻又餓的不行,它躊躇再三,尚且不能溫飽還談什麼害怕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