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川立馬點頭,說出疑點,“三哥,你看啊,紅河鎮送李楚弦歸家,江陽城救我們一命,魚織金,扶風笛,武藝高強,來無影去無蹤,除今年得知他蹤影,以往竟沒探出他任何訊息”
“而且,九天和大周相隔甚遠,無緣無故他去一個偏遠山區作甚?”
“還有,這幾日我和他同行,也有人對我緊追不捨,那群人撤離時,他沒有趕盡殺絕,三哥,你不知道,上次我被大周刺客追殺,那些刺客已是強弩之弓,成不了氣候,可他還是一弓三箭的趕盡殺絕,你說出手如此狠厲的人會好心的放過刺客?”
裴鈺聽完,冷冷道:“刺客追殺的是你,又不是他,他為何要趕盡殺絕?”
季洛川:“……”
“也是,三哥說的確是這個理兒,可是我還是疑惑,他來歷不明,身份是謎,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出他的底線,三哥,你說他的身上會不會有我們想要的秘密?”
裴鈺放下茶杯,回味季洛川的話,欣賞道:“沒想到這些年,你的智商確實有上漲,不錯,腦子都會想事了”
“……”,季洛川不滿,他三哥這語氣說的他像個智障,辯解道:“三哥,我也不笨,好歹我也是個官職在身的人”
裴鈺不同他扯皮,道:“如今你同那人關係不錯,身在長安,哪能沒有交集,你可要把握住……”
季洛川也是個人精,怎麼可能沒聽出他三哥的弦外之音,他三哥意思是說,讓他沒事和小奶糖多親近親近,看能不能查出他的底線,他也不知道三哥為什麼對小奶糖窮追不捨,其實他內心最希望的是,小奶糖同無憂湖沒關係。
如果有的話,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更何況還是他三次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一定要護住他,內心祈禱:老天爺,打一個雷劈在我三哥頭上,讓他轉移目標吧。
過去半個月,他同小奶糖吃住同行,一路上聊天不斷,他就覺得這少年特別乾淨,特別他的眼睛,稍不注意,就會讓人沉迷,他的眼睛有星光,有世間萬物。
而在另一邊,正在和李楚弦聊天的陳清然,突然打了個噴嚏,心裡嘀咕道,難道是綠蕪和三位小少年想我了?
李楚弦看見他打噴嚏,心裡升起一股心疼,問道:“可是感染了風寒?”
陳清然搖頭,努力的打起精神,“沒有的事,只是有點累,坐會就好了”
李楚弦這才反應過來,桌上的糕點已經被某人吃完,心裡嘆氣,對著門外的小廝吩咐道:“阿竹,去廚房拿些糕餅”
聽到有糕吃,陳清然覺得自己的瞌睡蟲頓時不見,人清醒的不得了,對著阿竹道:“小哥,我要雲片糕和紅棗糕”
阿竹應答:“好嘞,思追公子”
阿竹走後,買冰糖葫蘆的人回來,小廝恭敬道:“少爺,這是思追的糖葫蘆”
陳清然眼疾手快的接過,“嘻,看起來不錯,謝謝你”
小廝愕然,怎麼還會有人跟他說謝謝,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說不客氣……
李楚弦看見小廝無措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道:“阿金,你還沒有說不客氣”
阿金聽見少爺的話,立馬回道:“公子,不客氣”,覺得這公子好有禮貌,一點也不輕看人。
陳清然開開心心的吃糖葫蘆,和季洛川同行這幾日,她怕他笑話,說她一個大孩子還喜歡吃冰糖葫蘆,所以只能強忍饞蟲,買都不買。
李楚弦又拉著陳清然看畫,一副紅梅圖,李楚弦覺得自己的畫功挺好,邀功似的道:“思追,你覺得我這梅花,畫的如何?”
陳清然拿著糖葫蘆,仔細看紅梅圖,又看一眼糖葫蘆,最後才道:“色彩搭配極好,有靜有動,就是……這梅花還不夠紅,若顏料更紅些,這幅畫堪稱一流”
李楚弦本就忐忑不安,他怕思追給他指出一大堆錯處來,可沒想到最後……花的顏色不夠紅?
陳清然覺得這幅畫確實挺好,轉頭問李楚弦,道:“楚哥哥,我可以寫首詩在上面嗎?”
李楚弦立馬應允,點頭道:“當然可以啊,思追字好看,人又聰明,肯定會是一副好詩”
說罷,就開始研磨,陳清然打趣道:“嘖,讓新科狀元給我研磨,我還真是好大的福氣,這可是連皇上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李楚弦見他又在打趣,笑道:“所以思追公子,既然你覺得這麼有福氣,那就拜託你好好題詩,別毀新科狀元的畫”
陳清然拿起一支細毛筆,蘸墨,然後就靜靜的站在哪兒,什麼也不做,彷彿人靜止一般,李楚弦疑惑,問道:“思追,你怎麼不動筆?”
陳清然抬頭,赫然一笑,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該用那個字型,楚哥哥幫我看看,是用行書,楷書,還是草書?”
李楚弦想這人喜歡瘦金體,建議道:“瘦金體怎麼樣?我記得你很喜歡這個字型”
陳清然一想,覺得不可行,她瘦金體就只有“張起靈”三個字寫的最好,其他字好像都沒有練過,還是寫自己最擅長的行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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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好字型,陳清然再次蘸墨,小心翼翼的拿在紅梅畫邊,怕滴下墨毀了整幅畫。
李楚弦一直專注研磨,他看見思追一氣呵成,絲毫不帶停留的寫詩,心想:寫詩時不能被打擾,他也就不看,低頭研磨,沉迷於自己的一方淨土。
也就一盞茶時間,陳清然放下筆,示意李楚弦抬頭,一副等待被誇獎的模樣,道:“楚哥哥,我寫好了,你看一下,覺得如何?”
李楚弦放下研磨的手,來到畫前,映入眼簾的是端正的行楷,大小剛剛好,同整幅畫相得益彰,思追的詩極好,他不自覺的念出聲:“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低聲喃喃:“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如此重複好幾遍,覺得這句詩實在是妙,借雪梅的爭春,告誡人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要有自知之明。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才是正理。
臉上是一片誇讚之色,道:“思追這首《雪梅》,表面上道雪、梅各執一端,實際上卻是上告知,人要有自知之明,”
“什麼自知之明?說來與我聽聽”,一道年邁且有力的聲音響起,陳清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李太傅走在門口,看著孫子身旁站著的少年眼熟的緊,難道這是孫子新認識的朋友?
可少年轉頭,一時間李太傅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不確定的開口:“二……二郎,是……是你?”
陳清然見老人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眼睛也忍不住跟著紅,用力的說道:“爺爺,是我呀,怎麼不認識了嗎?”
李太傅激動的老淚縱橫,對這邊的兒子道,“兒啊,你看看,那是不是思追,我沒有老眼昏花吧”
李尚書聽自己爹這話,是又心痛又激動,重重的點頭,語氣也是耐不住的激動,“爹,站在你面前的少年,就是你心心念唸的思追,手中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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