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箭矢再次落下,阻擋了敵軍進攻的步伐,西寧再次亂了陣腳,看著城下戰馬悲鳴,人聲嘶吼,震徹雲霄,陳清然覺得該讓高括和高志父子相見了。
從袖子裡拿出一根小竹筒,遞給身邊的黃參軍,命令道:“拉開蓋子,放了它。”
黃參軍雙手接過,動作麻利的扯開蓋子,只聽“啾啾”的聲音,天空“嘭”一聲,好一場短暫的白日煙火。
城下的敵軍聯盟看見煙火,都不解的看著空中,停止了進攻。
陳清然又命令道:“黃參軍,你去守住城門,待會兒聽我的指令。”
“是!”黃參軍行了軍禮,兀自下了城樓。
只聽轟隆隆的聲音,自上而下,由遠及近,涼州守軍也停止射箭的動作。
就在這時,涼州軍率先發現敵軍背後有一支飛快奔跑黑色的隊伍,軍馬排列成一個雁陣,寒風吹動著軍服獵獵作響,莊嚴而肅殺。
陳清然這時開口道:“兄弟們,屬於我們涼州的黑甲軍來啦!”
黑甲軍之所以被稱為黑甲軍,是由他們的盔甲而得名,這支軍隊,連人帶馬,渾身被鐵片包裹,士兵身穿山文甲,一件山文甲大約由六百片鐵片穿綴而成,重量超過二十斤,幾乎覆蓋了士兵全身的所有要害部位,而戰馬也身披具裝,當胸,渾身要害被包裹的嚴實。因為製造山文甲採用的是冷鍛術,所以盔甲呈黑色,這也是黑甲軍得名的原因。
但黑甲軍在九天軍隊越來越稀少,逐漸被淘汰,最大的原因跟它耗資有很大的關係,軍隊所費維護,補給相當龐大,可實際也跟這種軍隊負重笨重有關,一匹重騎兵馬的負重,士兵加上馬匹的盔甲重達五六十斤,相當的笨重,機動性不好,只適合平原作戰,在丘陵和多山的地區很難發揮作用。
為什麼定北軍會有類似黑甲軍的軍隊呢,因為這是她千年前下過的死命令,就算沒錢養軍隊,也要保留住定北軍中的黑甲部隊。
涼州軍熱血沸騰,好戰心再次被激發,沖天喊道:“殺!殺!殺!”
平野裡,敵軍後方的隊伍悍然發起衝鋒,馬蹄雷動,大地顫抖,越來越近,黑色的陣營馬戟轟然放倒,方向直指前方。
最前方的人馬有條不紊的湧動而出,最後在平原上集結成一個怪異的陣型,中間四四方方,兩側翼呈三角形貼在中間方陣上,高括在城樓一看就懂,這種陣型,中間兩千人其實才是真正的黑甲軍,兩側翼是輔助它的普通輕奇兵,中間重騎負責衝鋒,側翼輕騎因為機動性強負責圍攻包抄。
高括沒想到將軍讓他兩個兒子駐紮在山頂,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而且還改良了陣型,這是什麼軍事奇才?
他可不可以主動請辭定北軍統領的位置,或者說,定北軍不想聽從異姓公主的指揮,他們想跟隨強者。
黑甲隊伍裡傳出尖銳的哨聲,收縮陣型,五千人的雁陣越收越緊,黑甲軍中一個健壯的少年人,
“衝鋒!”他爆出大喝,號角“嗚嗚”的緊密吹響。
五千人的隊伍,一路上發出巨大的驚心動魄的咆哮之聲朝著敵軍奔湧而去。
“轟……”兩支隊伍如兩道驚濤巨浪驟然碰撞,天地為之震動,高志帶著他的雁頭悍然一頭撞了進去,巨大的衝勢,在撞擊的一瞬間,猛然停頓。曠野裡爆出巨大的聲浪。
一時間,戰馬悲鳴,人聲嘶吼,震徹雲霄。
屬於涼州的黑甲軍,馬戟扎透人身,豔麗的血花噴濺而出為蒼涼的天地間抹上一抹瞬間的豔色,敵軍的隊伍裡,最後一排的人倒下去大片,高志腋下夾住一把刺來的馬戟,橫刀消掉敵軍的人頭,扭身對吹哨計程車兵高呼:“吹哨,命令部隊,收縮陣型,衝鋒,衝至城門口!”
尖利的哨聲長久不衰,“砰砰”的悶響四處傳來,這支隊伍將馬戟掄起來橫掃出去,靠著兵器本身的穿刺性直接穿透敵軍的皮革鎧甲,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陰沉的天空中,一輪紅日從雲層中鑽出,掛在天際,遠處的枯枝上站著一隻老鴰,漠然的注視著下方血腥的戰場。
高志帶著他的隊伍從敵軍的後尾橫穿而過,敵軍輕騎的包抄戰術無功而破,看著前方絕塵而去的黑色背影,西寧、北漠士兵們有片刻的茫然。
高志一馬當先,手中的馬戟猛然刺出,長戟從敵軍的胸前洞穿而出,爆出一膨血花。
“為我九天,殺……”他身後緊跟著親衛,爆出驚天動地的回應:“殺……”
殺聲貫徹天地間,更多的人聽到,城樓上計程車兵用盡全身的力量大吼著回應:“殺!……”
陳清然這時拉過一個小兵,低頭呢喃了一句,小兵聽完,小跑著的下了城樓。
敵軍被震撼了,這支隊伍兇悍而殘忍,他們似乎不怕死,毫不畏懼他們的強悍。
敵軍首領這才反應過來,吼道:“射箭!弓箭手快上!”
涼州城門此時大開,高志帶領黑甲軍快速策馬,敵軍的箭剛剛上弦,還沒等射出去,涼州的黑甲軍進入城門,速度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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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主帥不認輸,怒吼道:“射!”
迎來的又是一場箭雨壓制,陳清然冷冷看著四處逃竄的敵軍,心道:對不起了,怪就怪你們是敵人,怪就怪我們都是為各自國家的榮譽而戰。
一陣羽箭過去,陳清然以為敵軍該鳴金收兵了,沒想到他們緩緩推出一個高木架,上面吊著一個身穿白色盔甲的人,少年雙手被綁住,高高掛起,腳底下有一口大鍋,燃著熊熊烈火,敵軍還在馬不停蹄的加柴。
高括一下子就認出被綁的人是誰,不敢相通道:“怎麼會是阿臨?阿臨怎麼在哪兒?”
高志帶領涼州黑甲軍進城以後,立奔城樓而來,剛一上城樓就看見敵軍的陣仗,失聲叫出:“四弟!”
高括一把扯著高志的肩,吼道:“你是怎麼保護弟弟的,你弟弟怎麼落入敵軍手裡。”
高括搖頭:“我不知道啊,弟弟不是前幾日就回城了嗎?”
陳清然此時發言了,“是我下命令,讓高臨去劫敵軍的糧草。”
“糧草?”高括定住身體,“阿臨只不過十五歲,哪有經驗去劫糧草。”
敵軍主帥慕容睿發話了,臉上掛著變態的笑容,淡淡笑道,“陳將軍,你殺我北漠、西寧這麼多兒郎,心中可有過意不去?”
陳清然看著那變態笑容就反感,冷冷道:“你蹂躪我九天百姓時,心中可有良知?”
“良知?”慕容睿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問道:“良知能帶來什麼,能帶來我們國家繁榮富強嗎,憑什麼你們九天立國一千五百年,還能是一方大國?”
“憑什麼!”最後的語氣像是要把人撕碎一樣。
陳清然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憑什麼?我們九天一千五百年的經營,你們想用兩百年超過我們,這又是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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