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皇上多疼睿親王,天下初定,直接下旨昭告天下,他有一位弟弟,他會把榮華富貴都給他。
就在這時,一聲尖細的聲音長喊道:“皇上到。”
宮人們立即下跪行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而陳清然和謝杭就在那裡站著,還在打情罵俏。
“哥哥,你說謝景會怎樣懲罰沈妙,會廢后嗎?”語氣不免幸災樂禍。
“看你的生氣程度啊,不過看如今的事態發展,你是不打算原諒她了,”謝杭又吸了一口氣,隨後無奈道:“小祖宗,算我求你了,我們還是回長安吧。”
謝景看著完全忽略他的兩人,這才相信他們倆的確深愛著彼此,可姐姐為何還是這副模樣,沒有任何變化?
謝杭不覺得姐姐的年齡太大了些嗎……
又看了一眼行完禮同他對視的沈妙,心情煩悶不堪,也是最近他才知道沈妙利慾薰心,竟想下藥讓他絕育,若不是自小學過醫理,他可能真著了道兒。
恢復平時高冷不可接近的模樣,語氣淡淡道:“皇后沈氏,善妒忌心,不堪為國母,念三年夫妻情分,收回鳳印,遷上安宮,面壁思過。”
幾句話一出,在場的每個人都心驚了,收回鳳印,遷上安宮無異於廢后。
可是明明是睿親王妃打了皇后娘娘,皇上為何還要廢后?
謝景的話說的很輕,每一個字都像是針一樣狠狠地紮在沈妙的心上,許多下致命的疼的厲害。
沈妙三步並做兩步的到了謝景跟前,撕心裂肺的哭喊:“皇上,你當真不愛臣妾。”
謝景默不吭聲,冰山似的臉沒有鬆動,親手擦掉沈妙的眼淚,依舊是涼薄的語氣:“世安會是大唐太子,你依舊是皇后待遇。”
沈妙的心緊縮,再緊縮,痛到無以復加,眼淚悉數滾落,質問道:“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讓皇上要廢了臣妾。”
三年的夫妻情分,就算謝景不愛沈妙,心裡終究還是有些她的位置,更何況她還為自己誕育了謝世安,可她的確沒有姐姐重要啊。
姐姐生來尊貴,驕傲肆意,她怎麼敢讓她下跪行禮,明明他都讓太監事先告知過,可她還是擺出了做作的高高在上,真是一副小人得志嘴臉。
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扒下去,冷冷的看著她,沈妙覺得他的眼神和謝杭的好像,都是那樣的冷漠疏離,彷彿她是什麼陌生之人。
可她明明是他的妻,是相伴到老,共享榮華的妻,他為何不幫自己,他應該維護自己的。
“你千不該萬不該,對著謝杭的妻子擺皇后架子,你想高高在上的看她,可朕偏不如你所願。”
謝景說的不疾不徐的,甚至眼神都帶有一絲鄙夷和諷刺,那種冷漠疏離的眼神刺激到了沈妙,她忽然覺得謝景從來沒愛過她。
她木然的看著他,心中困頓多日的答案呼之欲出,她說:“謝景,你是不是喜歡自己的弟妹,你娶我只是因為我是沈家之女吧?”
陳清然翻了個白眼,嘲諷道:“你一個沒落世家的千金小姐,沒權沒勢,就算十一以前就有取代長孫氏的心思,沈家又會給他帶去什麼助力?”
“沈廢后,莫自以為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仔細想想,你們沈家這幾年的門庭若市,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
“沈廢后”三個字重重的刺激了沈妙,她兩眼通紅的盯著陳清然,就是她,自己才被阿景廢了後,威脅道:“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本宮。”
陳清然耍掉謝杭的手,用袖子包好自己的手,拿起謝景的手,對著沈妙的臉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冷哼道:“就憑我現在打死你,十一也絕對不會說一句廢話。”
謝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了看媳婦,急忙將人拉過來,護崽子似的道:“你若怕打的手疼,拿我的手便是,那拿我哥哥的作甚,你還嫌沈妙的心不夠堵啊?”
陳陳清雙手抱緊謝杭的右手,撒嬌道:“我才不要夫君打她,會髒了你的手,你的手是拿來治國安邦,匡扶正義的,不應該拿來打女人。”
謝杭扶額,反問道:“弄弄,那我哥哥的手也是指點過千軍萬馬,日理萬機處理政務的,他的手就有資格打沈妙?”
陳清然眼睛清澈的看著他,取笑道:“難不成你要我抓宮人的手,雖說這些公公打人的手勁也大,可總歸也是男孩子,你不吃醋的嗎,哈哈哈”
笑聲特別明媚,但聽在沈妙的耳中,就是刺耳。
在場的太監聽到這番話不由得心暖,睿親王妃沒說他們是太監,說他們也是男孩子,心中覺得這位睿親王妃雖然嬌縱,總歸是個好人,哪像皇后娘娘,背後捅人刀子,偽善的很。
謝杭颳了她的鼻子,寵溺道:“難得如此體諒我,走,哥哥帶你去玩。”
謝杭對著謝景道:“哥哥,我帶我媳婦去玩了,你好好處理,待會兒記得差人把謝世安抱給我們瞧瞧,好歹也是我的大侄子。”
謝景聽著弟弟每一句話的親暱,從小到大,他以為弟弟長大後會是風流的人物,沒想到他痴情一人,這人還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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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該想明白的,故里明裡暗裡不知說了多少隱晦的線索,可他想不到弟弟痴心的人竟是她,這樣也好,姐姐終於不是記憶裡的淡漠疏離,她現在會笑,會撒嬌,會打人,還有了守護她一生一世的人,他該為他們高興。
揮手示意道:“去吧,可不許上房揭瓦,你倆本來就淘氣。”最後的聲音竟是無奈的語氣。
他記得謝杭剛過十二歲時,姐姐天天拉著他爬屋頂喝酒,記憶中十六歲的少女和十二歲的小少年郎,在屋頂上把手言歡。
姐姐雖然愛喝酒,但酒量不是很好,被謝杭有意無意的灌醉後,醉醺醺的掐著謝杭的臉,傻呵呵的喊道:“好哥哥。”
當時他們四人在院子裡看著屋頂上的兩人傻笑,他依稀記得故里起了壞心思,讓姐姐叫他小哥哥,姐姐一把拍開他的手,“滾,醜拒。”
姐姐第二天酒醒以後,就記不得昨日說過的話,他們也有默契的不提及。
那時候多美好啊,最不像師父的姐姐養出了他們四人,讓他們傲立在世上。
若可以一輩子不長大,那該多好啊。
他想聽姐姐再說一次:“十一,我可以摘你的櫻桃嗎?”
亦或者她每日早起拉著他們練武,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和謝杭一起掃院子,謝杭總能將她逗笑,她會追著他喊道:“謝杭,給老子站住,看我不收拾你。”
回頭神來,看了一眼地上跪坐的沈妙,低下身耳語道:“沈妙,知道我叫十一的人不多,也沒有人敢喚我十一,所以你覺得她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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