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離開的時候，韶翡的神識傳來一陣鈍痛，腦海深處撕扯出不少陌生的片段，她咬著牙輕輕晃了一下腦袋不作聲。
“怎麼了？”君陌澤忽然感覺身邊的她有異，擔心的問道。
韶翡悄悄握緊了拳頭深呼吸，閉上眼，將那股子痛苦努力壓制後，才對他展顏道：“沒事！估計有點暈車吧！”
蘇寧就在她的旁邊不遠，聽她說這話，下意識的就翻了一個白眼：聽你丫的扯鬼話呢，這是陣法又不是車，要暈也是暈陣法鴨！
眼前不斷的劃過很多五光十色的絢爛流光，上面佈滿了很多不同的畫面，但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有些甚至都已經扭曲變形。
可以想象高鐵在疾馳而過的時候，周邊的景象，速度再提升數倍後，根本看不清那些，能捕捉到一絲絲稍微清晰一點的畫面那就算你牛！
他們此刻很像坐著時光機，不停的在空間隧道里穿梭，空間之刃不斷的從四面八方襲來，卻只能可憐兮兮的被攔在陣法外。
這一點上就能看出君陌澤的細心，若不是他在整個玄天陣外面另設定了一道頂級的防禦陣法以防萬一，恐怕此時大家已經跟空間之刃開始一番不算友好的特殊交流了。
所有人都帶著緊張、新奇又興奮的看著這一切，他們窮盡一生也從未見過這般景象。若不是韶翡有言在先，恐怕他們都端不住要趴在陣法光壁上，品頭論足，高談闊論了，甚至恨不得當場著書來表達激動的心情了。
不過他們想的有些太過樂觀了，果不其然，在行進了一段時間後，前面的空間之刃越發密集，每一道的攻擊力度遠超之前的十幾倍。
君陌澤突然瞳孔一縮：“不好！是空間斷流，所有人戒備！”
韶翡看著前面除了空間之刃的光影，也沒別的什麼了，便有些不解：“什麼是空間斷流？我怎麼沒看到啊？”
“等你看到就晚了，那團像拳頭一樣大小的光看見了沒？”君陌澤指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光團問道。
某大仙愣了，這看似無害的離他們很遠的白色光團，就是那個什麼空間斷流，莫不是在說笑吧？
雖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人。
“那就是空間斷流，傳說它比上古兇獸還要古老，還要難纏，世間僅存的唯一，只存活在空間通道中。它一不是兇獸二不是活物，但卻擁有靈識，可自由穿梭在任何一條空間通道里，且喜怒無常。幸運的話，在穿梭空間的時候不一定會遇上，但眼下看來我們的運氣並不太好。”
嘆了口氣繼續道，“這空間斷流只是一團無實體的光團，它不懼怕任何法器兵刃，摜會糾纏搗亂過往穿梭者。想要安全透過，唯有獻祭，活人獻祭！不然的話，它就會不開心，情緒不穩定，一不開心就會將所有人趕到空間夾縫中，像貓耍老鼠一樣把人戲弄致死，這樣也算相當於自己動手索取祭品！”
“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真的要人去獻祭吧，就不能想辦法避開它嗎？”韶翡皺著眉頭問道，這情況也太棘手了吧！
“來不及了！”盯著那團又變大了兩圈的光團，君陌澤的眉宇間也擰成了死結，即使忘歸在手，遇見這個東西也都無可奈何。
難道他們真的到頭來還是躲不過一個死字嗎？
“尊上，我們的命都是你們救的，如果真的需要獻祭，我願意的！如果沒有你們，我們大部分人可能早就隨著九州大陸一起消亡了！”一個清秀憨厚的少年從陣中心處走出來，恭敬的施禮說道。
他穿著一身佈滿補丁洗的發白的衣服，人卻精神，眼神也堅定，無疑他說的都是心裡話。
“是啊是啊，我們也願意，尊上不必為難，若是我們這些拖後腿的無用之人能為大家做點什麼，就算是死也能無憾了，請不要拒絕我們的心意！”
有那少年開頭，一些百姓都紛紛迎合表態，所有人的心裡都十分沉重。
韶翡唇瓣微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些百姓至純至善，要她如何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君陌澤漠然道：“你們可知需要獻祭多少人才能保大家平安？根本無法估計，全憑那斷流的心情來決定！”
“沒關係，我們一個一個的去，直到它滿意為止！”那少年如是說道。
韶翡的心底震盪不比九州大陸消亡時輕多少，她開始懷疑自己帶他們離開的決定是否正確了，畢竟這樣的死法更加的慘烈沉重。
未等大家做出反應，一道刺眼的白光極速衝撞過來，伴隨著無數的空間之刃，“轟”的在陣法邊緣爆開。
整座陣法被這股力量碰撞的像不倒翁一樣搖擺，裡面的人也終於亂了陣腳，再也維持不了剛開始的隊形，摔倒的踩腳的壓人身上的多不勝數，除了韶翡幾人還算穩當，也就那些大乘期以上修為的幾位人物了。
而法陣也因為這次的碰撞，出現了裂痕，這讓那些久攻不下的空間之刃興奮了，數量以及力道再次暴增，一記一記的全都留下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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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陣危矣，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而就在此時，之前提議的那個少年對著韶翡燦爛一笑，毫不猶豫的跳出陣法，朝那道肆虐的白色光團而去，一瞬間便消失無蹤。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前赴後繼離陣獻祭，沒有一絲猶豫，他們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百姓，沒有強大的修為傍身，也沒有什麼能拿上來說道的本事，但他們都有一顆赤誠善良的心。
“不要……”韶翡只覺得眼前水霧瀰漫，有些看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嘴裡泛著苦味，明明是想救你們的啊！怎麼能……
現場安靜的可怕，氛圍十分壓抑鬱結，惹得人無端有種窒息感。
帝國的加上仙門的所有百姓已然犧牲，原本該被保護的那個圈子空了出來，像是在所有人的心上剜了一個洞一般。
這時突變又起，那白光似乎還不滿足，再次朝他們的陣法衝了過來，此時的法陣已經處於潰散邊緣了，再被撞擊一下，他們所有人都難以抵擋。
“啊——”
一聲驚呼，一道模糊的身影被人一腳踢了出去，正好阻止了斷流過來的那個勢頭。
不過這次它卻不再著惱，繞著七星玄天陣飛了兩圈，直到把陣法擾的歪七扭八震顫不已，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趙、不、凡！又是你，那可是一條無辜的生命！”韶翡盯著他的眼神如數九寒天裡的冰刺般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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