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瑾年和李清秋,這倆個人的身份本來就互不相幹,一次意外的解救而識,她卻發現,瑾年並不像看到的那麼簡單。
“你見過李太醫麼?”李清秋突然問出這麼一句,眼神盯著瑾年,不想錯過一絲他的情緒。
既然被發現,也沒有過多解釋的必要,都是聰明人,自然是知道什麼事問了對方會說,而有的,是得不到答案的。
但他看到了李清秋的眼神,想要遮掩的心慢慢淡去,“小秋兒,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別怪我。”第一次,那二十年來平淡無波總是笑意的臉多了名為擔憂的情緒。
聽了這話,李清秋故意忽略了那張只是微微皺眉就能讓人心疼的臉,冷聲道,“你可是越王,誰又能命令你?”這樣沒有依據的理由,她很是佩服他竟然能說得出來。
“以後慢慢給你說。”這話蕩在屋內,人影早就沒了。
瑾年才走,宮女推了門進來,帶來了吃食,“姐姐,我剛剛又去尋了殿裡的姐姐問了,皇後娘娘還未醒呢,你也可多休息下,喝了粥就趕緊睡會,娘娘醒了我就來叫你。”
宮女把粥放在桌上,看著站著的李清秋,笑得一臉天真。
她點了點頭,暗自嘀咕了一句,“未醒麼?”李清秋上前,喝著粥,不禁深想,以她紮針的深度,是不可能睡到卯時的……
瑾年,是他動的手腳?可他是皇後的人,為何要幫她?亂,瑾年的來歷,目的,一切將她的腦袋亂做一團。
甩開了這些,將粥喝盡,躺床不多時就睡著了去。
夢裡很亂,很多人都出現在夢中,一一閃過之後,是爹爹慈祥的臉,他平時就喜歡板著臉,儼然嚴父的模樣,今日笑成這般,定是有了什麼好事。
李清秋情難自禁的上前,挽住了爹爹的手,輕問是何事這麼開心。
爹爹說,大姐生了個大胖小子,夫家可開心了,大哥也迎了娘子,是個溫柔善良的佳人。修兒也沒再調皮,認真習讀,正在幫大哥管理著布莊。
李清秋眼淚濕了枕頭,嘴角卻裂開得很大。
趙澈一旁看著,眉頭皺了久久也不松開,緩緩坐在床邊,伸手撫去了淚痕,一雙眼忽然睜開。
“阿澈,你怎麼來了?”好似回到了一年前,李清秋和平常一樣,喚他阿澈。
趙澈亦是笑笑,將李清秋扶起坐好,耳邊聽到了她的一聲悶哼,手輕了力度,斜了一眼看向她的肩處,可見點點猩紅,“我帶了藥來,呆會讓宮女給你塗上。”話間,他示意李清秋看向了桌上。
一個白色瓷瓶儼然立在那。
“嗯。”淡淡應了一聲,李清秋沒有去問他為何知道她受傷還特地送了藥來,只想這殘存的溫柔,可以長久一點。
“皇後還未醒,我知道你動了手腳。”說到這,看到她的眼睛眨了下,趙澈又解釋道,“我身為皇上,鳳梧宮定也少不了我的人,現下李太醫被抓,你打算如何救?”
這樣說來,他為何知道李清秋受傷的事也就清楚了。
可一想到李太醫那茍延殘喘的模樣,李清秋就冷靜不下來,藉著阿澈的力,她站了起來,走至桌前,掀開桌布,一個雕花的位置,她輕輕按了下去。
裡面彈出一個小格,躺著一個倆指寬的瓷瓶,她換了瓶子,就是為了以防被皇後發現,現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你是打算真用解藥來救李太醫?這行不通。”見清秋有些猶豫,趙澈下了結論,他能想到的後果,清秋定也能想到。
蔣亦蕾拿到解藥,就更想要守住這個秘密,到時候她沒有護身符,蔣亦蕾必定會殺了她,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蔣國公的暗衛死士皆不是吃素的。
他們賭不起。
他能想到的,李清秋亦想過了,可目前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與皇後達成協議,便會安全了,但我不光需要李太醫一個理由。”
一個理由就相當於有了一個軟肋,到時蔣後不時拿李太醫威脅,她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而若是達成了協議,一方面李太醫會安全,她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見李清秋的眼神投向他,趙澈立馬懂了那話中意,“要我做什麼?”
那多出來的理由,怕是還需要他的參與。
“我需要威脅到我生命的理由,而後宮嬪妃是最好的選擇,她們家世大都不低,又在後宮與皇後爭寵,我要是為了躲她們的陰謀詭計而尋求和皇後的保護,一方面皇後會分散注意力,我也只是為了保命才拿出解藥。”
李清秋緩緩說著,一眼瞥過阿澈,勾唇笑了笑,“那個蕭妃就是一個很好的開頭。”貴妃娘娘和她一個小宮女鬥,最後還被罰了禁足,這點就足夠引起後宮佳麗的注意了。
這樣也何嘗不可,何況……趙澈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她倒可以與皇後爭個高下,只是清秋,他還是有些擔心,之前明面雖秉著懲罰她的心讓她來宮中,但現在已經有了死士的蛛絲馬跡。
他還是不想讓清秋冒險,“我會救出李太醫的。”是保證,只要查出了死士,他親自動手就肯定能帶回李太醫,雖說危險,但總比清秋危險的好。
“一國之君說出這樣的話?”李清秋白了他一眼,甚是無奈,將手中的瓷瓶收好,嘆了一聲又道,“這事便由你來做了,我得去讓蔣後醒來了,睡了一天一夜,怕得餓死了。”
也不知道瑾年有沒有給蔣後解了穴道,想著,她已經徑自先出了門。
而回到禦書房的趙澈,突然破天荒的宣了柳大將軍之女柳善,名字雖帶了個善字,卻不是個善茬。
元義進了喜樂宮時,柳貴妃正在舞劍,一身男裝盡顯霸氣,劍至一處,風橫掃而過元義的臉旁,風過,他的一縷墨發飄蕩了之下而落在地上。
他無聲嚥了口唾沫,連行禮都被嚇得丟到了腦後,本就白皙的臉變得慘白,顫抖著嘴唇,看著柳貴妃刀收回了鞘中。
“公公何事?”聲音偏中性而有些暗啞,一眼瞥向了元義,看著元義毫無意識的跪下,英氣逼人的眼中掠過鄙視,“公公何事?”再重說,話已經滿是不耐。
“皇上讓奴才來宣,今夜來喜樂宮。”久久元義才找回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