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有點意外,不過接著就明白了安雪淩的意思,淡然坐著,沒有言語。
“你果然還是打那些嫁妝的主意!”唐懷萍也叫起來,“父親,你聽到沒有,安雪淩居心叵測,她、她目的不純!”
安良弼也皺起眉來:“雪淩,你又提婉茹的嫁妝做什麼,你要錢買藥材,只管拿,說這些不是太見外了嗎?”
“我只不過把醜話說在前頭罷了。”安雪淩漫不經心地說,“我母親的嫁妝都是要留給我的,誰也別想動分毫!我現在花和以後花,那都是我的自由,別人有什麼權利幹涉?”
安良弼給噎了一下。
趙氏坐不住了:“雪淩,你也不用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妹妹進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
“是啊,這沒錯,但母親的嫁妝都是留給女兒的,這還用說嗎?”安雪淩目光凜冽。
趙氏心裡打個突,當著安良弼的面,她也不能罵,也說不下去了。
“你們最好心裡有個數。”安雪淩一一看過去,“我母親下個月就要重新成為正室,庫房的鑰匙也會交還到她手上,趙姨娘,你這些天把賬目整理一下,到時候一併交到我母親這裡來。”
趙氏“騰”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你、你叫我什麼?安雪淩,你不要太過分!”
居然叫她“姨娘”,這是有多迫不及待,想讓卓氏這個賤人重新掌權!
“怎麼,我叫錯了嗎?”安雪淩氣死人不償命地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個月就有黃道吉日,我母親馬上就要恢複正室身份,你就是妾室,不是姨娘是什麼?”
“你休想!”趙氏咬牙冷笑,“老爺早就說過了,卓婉茹她不可能”
“好了!”安良弼又是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你們吵夠沒有!想吃頓安生飯都這麼難,你們是不是非要吵個天翻地覆才甘心?”
大家都住了嘴,安雪淩表情嘲諷而冷酷,她早知道父親是故意把母親給騙回來的,要不然趙秋容不可能同意。
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讓母親看清楚父親的真面目,母親也就不會再抱什麼幻想,她做起事來,也方便些。
“老爺,吃飯吧。”卓氏雖然也聽出什麼,卻面色平靜,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安良弼會真的變好,可是這明擺著就是在敷衍她,她這次回來,也是尷尬。
“吃飯吃飯,都別說了!”安良弼重新拿起筷子,給卓氏夾了一筷子菜,壓著怒氣吃。
大家都不再說話,但心裡都很清楚,最根本的矛盾並沒有解決,今天的爭吵,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吃過飯,安良弼親自送卓氏回微陽院,下人們進來收拾。
“大姐,你還有臉回來?”安月華一直憋著一肚子火,安良弼一走,她可算是壓不住了,“你不是說過除非有八抬大轎去抬卓姨娘,你們才會回來嗎,結果怎樣,還不是夾著尾巴灰溜溜自己回來了,有什麼臉面!”
安雪淩微笑:“三妹,你可別刺激我啊,要不然我讓父親明天就恢複我母親的正室身份。”
“你敢!”安月華急了,“你沒有這個本事!父親答應我母親了,他是不會讓卓姨娘恢複正室身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趙氏拉了安月華一把:“月華,你說什麼呢,不要胡說!”
早早就讓安雪淩知道這件事,她要鬧起來,壞了老爺的計劃,老爺就該罵月華了。
安雪淩但覺好笑:“趙姨娘,你又何必藏著掖著,你以為我不知道父親的心思呢?”
“那你還回來幹什麼!”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安月華也不怕了,叫起來,“你們在別莊就好了,回來討人嫌,呸!”
“這就要問問父親了。”安雪淩挑了挑眉,“如果不是他非要去叫我們,死皮賴臉地不肯走,我們會回來?”
安月華給噎的好一會出不了聲,哼哧一陣才道:“那又怎樣,父親去叫,你們也可以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有多驕傲呢,原來不過是故意擺架子,就等父親去叫呢!”
“我說過了,這個月就有黃道吉日。”安雪淩看向趙氏,“父親也答應了,挑個日子恢複我母親的正室身份,如果過了這個月,父親還不履行謊言,我們就會回別莊,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那你們現在就走!”安月華興奮了,“父親早說過不會抬卓姨娘的,你們早走晚走都一樣!”
“你確定?”安雪淩抱臂,“如果你確定能擔起父親發怒,我們現在就走。”
“我”安月華還真就說不出話這話。
剛剛吃飯時,父親對卓婉茹是什麼態度,她看的一清二楚,當然父親看中的,是大姐煉丹的能力,如果她真把大姐趕回別莊,父親一定會大怒,甚至可能會廢了自己。
趙氏氣的臉色發青,卻也同樣不敢說狠話。
“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安雪淩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在我這裡,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我說到做到,這個月底,不是我母親恢複正室地位,就是我們回別莊,再也不回來,你們看著辦。”
說完回頭就走。
安延之和安湘竹立刻跟上,雖然他們不太懂大人之間關於利益的爭搶,但知道姐姐佔了上風,他們就開心。
“姐姐,雨下的好大,打著傘吧!”安延之把一把油紙傘遞給安雪淩。
“謝謝。”安雪淩接過,笑了笑,卻有些擔心別莊,這雨越下越大,也開始打雷了,一會她要好好聽一聽明溪山那邊的動靜,如果有危險,就要回趟別莊,讓婢僕們躲一躲才行。
“母親,你怎麼不說句話!”安月華一個人懟了安雪淩半天,一點便宜沒賺到,氣的要死,“你難道真的要讓出正室身份來?”
趙氏狠狠剜了安月華一眼:“還不都是你,非要把這話說出來做什麼,這不是把安雪淩往絕路上逼嗎,她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
安月華自知理虧,囁嚅道:“我、我就是看不慣大姐那囂張的樣子,總之母親不能讓出正室之位,否則咱們以後都要看大姐臉色,哪還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