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沈王後用力把東陵銳推開,一掀被子,頓時發出驚天動地一樣的尖叫聲。
安雪淩暗暗苦笑:這一關我不找燕王,還是過不了嗎?
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沒用啊,每到生死關頭,就必須讓燕王出面,說好了不做他的累贅,可現實卻總啪啪打她的臉,也是沒誰了。
“是你!”沈王後尖叫過後,猛地想起什麼,回頭一指安雪淩,厲聲道,“是你殺了王上是不是?”
“王後,臣女沒有!”盡管沈王後肯定聽不進去,但安雪淩還是盡力替自己辯解,“臣女是來替王上診脈的,又怎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王上,臣女沒有!”
“你承認了!”沈王後非常會抓“重點”地怒斥,“你一直就想殺了王上,現在終於找到了機會,借給王上診脈的機會殺了他!”
安雪淩都想撞牆了:“王後,臣女沒有……王後請看這刀,是王上自己的,臣女進宮之前,都是搜了身的,身上怎麼可能帶有利器?”
“就是啊,母後。”東陵銳趕緊道,“這匕首是父王自己的,並非安雪淩所有。”
沈王後看了看那匕首,也承認這一點,但還是不肯鬆口:“就算刀是王上自己的又如何,你要殺王上,根本不必自己帶兵刃!”
“臣女沒有殺王上”
“不是你殺的,難道王上還是自己殺了自己不成?”沈王後怒道。
東陵銳心中一動,立刻道:“回母後,正是如此。”
“什、什麼?”沈王後一呆,接著更怒,狠狠推了東陵銳一下,“銳兒,你怎麼還是這麼糊塗,非要護著這妖女做什麼?王上怎麼會自己殺了自己,你……”
“回母後,是這樣的。”東陵銳心中有了主意,也就不慌了,“父王近日一直受病痛折磨,難以安眠,曾經幾次說想要求個解脫,母後也知道,不是嗎?”
沈王後的表情有些松動:“是又如何,王上疼痛起來,不過是說些氣話,怎麼可能真的尋死。”
“可是父王現在越來越痛,已經不能忍受,每次都會疼到神智混亂,昨天還打碎藥碗,碎瓷劃傷了自己,今天父王疼起來,把黎公公都給打昏了,兒臣沖進來時,父王已經……”
“這、這怎麼可能……”沈王後身心大亂,看看躺在地上昏迷著的黎公公,已經有些相信了。
“兒臣也萬萬沒有想到啊!”東陵銳落下淚來,這悲傷當然是真的,“兒臣不想讓父王死,所以才急讓人傳了安雪淩進宮,想著她或許有辦法救醒父王,可是……”
安雪淩極快地看了東陵銳一眼,說不出的感激。
自己一再拒絕他,他不但不記恨,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不惜編造謊言,也要把自己撇幹淨,這份恩情,她欠了。
“安雪淩,你有沒有辦法救醒王上?”沈王後這回是真的信了,急急道,“你不是會煉丹嗎,你的丹藥能不能救王上?”
安雪淩搖頭:“王後恕罪,臣女現在只能煉初級丹藥,中級偶爾能成功,可是要救醒王上,非仙級的回春丹不能,臣女實在無能為力。”
事實上回春丹她有,但光世帝已經是油盡燈枯,即使吃了回春丹,也只能是“迴光返照”,根本延長不了多久的壽命,說難聽點,給他吃回春丹,也是白白浪費一顆仙級丹藥而已。
沈王後當然也知道仙級丹藥不是那麼容易煉的,聽安雪淩的話雖然失望,卻並沒有生氣的意思,眼淚嘩嘩往下落:“王上,你怎麼這樣傻,王上……”
“母後要保重身體。”東陵銳啞著嗓子勸,“皇妹才過世,父王又駕崩,母後一定要撐住,兒臣還要母後多多提點呢。”
沈王後止住哭聲,眼神變的堅毅:“不錯,本宮不能倒下,芙蓉國更不能有事!”
光世帝一駕崩,所有人都盯著王位,雖說東陵銳的儲君之位始終穩固,但難保不會有野心勃勃之人要來爭一爭這王位,所以不能大意。
安雪淩知道自己應該迴避了,施禮道:“王後,王太子,臣女是否先行告退?”
東陵銳看向沈王後:“母後,雪淩姑娘是無辜的,兒臣送她出去?”
“去吧。”沈王後神情冷了下來,“安雪淩,雖然你沒有謀害王上,不過此中利害,想必你也清楚,在外不可胡言,否則本宮不會饒了你,知道嗎?”
“是,臣女謹記王後訓誡。”安雪淩恭敬地道。
“走吧。”東陵銳把安雪淩帶了出來。
離開顯陽殿一段距離,安雪淩對東陵銳單膝跪地:“多謝王太子相求之恩,臣女沒齒不忘!”
她生平最講究的原則就是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東陵銳對她是救命之恩,否則倒黴的不只是她,連長信侯府都不能倖免,這份大恩,她是一定會報的。
話說回來,光世帝苦心安排這一切,就是要自己死,結果王太子卻把自己給護了下來,若是光世帝在天有靈,一定會被王太子給氣的……活過來的。
“起來吧。”東陵銳扶起安雪淩,不勝疲憊的樣子,“本宮知道你是無辜的,不過事出突然,本宮也差點不能妥善處理此事。你放心,黎公公本宮會安排好,不會讓他亂說的。”
安雪淩還能說什麼,對東陵銳只剩了感激:“多謝王太子。王太子,恕臣女多言,王上駕崩,王太子登基,可有什麼阻礙嗎?”
朝廷的事,她畢竟瞭解的不是多麼透徹,只知道東陵銳平時還是挺有聲望的,不過他有幾個王叔,向來與他不怎麼親近,說不定會借機生事。
東陵銳的臉色更加不好,但並沒失了氣勢:“本宮自有主張,你不必多問了。”
安雪淩低頭:“是,臣女多言了,臣女先行告退。”
“等等。”東陵銳卻忽然叫住安雪淩,表情有點不自然,“雪淩姑娘,你可知道芙蓉國每次王位更替,龍躍國都要派人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