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妹,你跟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嗎?”梅雪淩心道果然如此,追著問,“你如果沒有喜歡的人,也不至於這樣反對跟唐世子的親事,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三姐,你胡說什麼!”梅玉蓮彷彿受到莫大的汙辱,猛地站起來,臉色蒼白,“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不知羞恥的人?既然你這樣認為,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反應雖然大,但眼神卻明顯有些躲閃,只不過她接著就轉過身,梅雪淩並沒有看到。
梅雪淩平靜地說:“八妹,我沒有別的意思,是想提醒你,大哥說唐世子這次立了大功,皇上已經交鳳明侯的爵位改為世襲罔替,依著他的才能,日後再立大功,加官晉爵也不是什麼難事,你若只是因為他的出身低而不肯嫁給他,那……”
“你不要再說了!”梅玉蓮煩躁莫名,“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是不可能嫁給他的,你說什麼都沒用,你再要替唐昭然說話,就別當我是你妹妹!”
若現在就讓人知道,她是為了心愛的人,才不要嫁給唐昭然,定會給心上人帶來麻煩,這絕不是她希望的。
除非跟唐昭然解除婚約,否則她什麼都不會說。
梅雪淩眼裡,露出冷光:“我不是要勸,八妹,我也不想傷了跟你的姐妹情分,我就想知道,如果唐世子定要娶你過門,你要怎麼做?”
“我”梅玉蓮痛苦地咬緊嘴唇。
若真那樣,她能如何?
以死相逼嗎,還是拼著名譽受損,也要強行跟唐昭然解除婚約?
如果她有辦法,就不會這樣絕望了,可是三姐的態度同樣堅定,而且跟唐世子有婚約的本來就是她,她又有什麼理由硬要三姐嫁別說父親母親不同意,連大哥也不會同意的。
梅雪淩還想再說狠話,看梅玉蓮這樣難受,又不忍心了。
“三姐,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梅玉蓮哭了出來,“我真的不想嫁給唐昭然!你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的,你幫幫我,我真的不想嫁給他,你幫幫我……”邊說邊緊緊抓著梅雪淩的手,哭的十分可憐。
梅雪淩一時無語。
“你一定有辦法的,一直都是你在幫我,你肯定有辦法讓唐昭然放棄跟我成親,你幫幫我,求你了!”梅玉蓮竟跪在了梅雪淩面前!
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八妹,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梅雪淩這個無奈,去扶梅玉蓮,“這我如何受的起,你快起來!”
“你不答應幫我,我就不起來!”梅玉蓮也是豁出臉面不要了,硬是跪著不動,“你一定能幫我的,我就指著你了,三姐,你幫幫我!”
梅雪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姐!”
“好,我幫你想辦法,”梅雪淩沒辦法,只能先應下來,“八妹,你先起來,叫人看見不好。”
“真的?”梅玉蓮驚喜萬分,忙起了身,“我就知道三姐一定有辦法!三姐,多謝……”竟是歡喜到泣不成聲。
“我只是答應幫你想辦法,唐世子如果不肯放棄,你也不要怪我。”梅雪淩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不會不會,”梅玉蓮忙表明態度,“三姐這麼聰明,一定能讓唐世子放棄的,我相信你!”
梅雪淩都想苦笑了,這應是應了,可是到底要怎麼跟唐昭然說,她還得再好好琢磨琢磨呢。
第二日,唐昭然如約上門。
梅季平和藍氏對這個未來女婿,還是挺滿意的,不但親自出來招呼,還非常親切地噓寒問暖,儼然把他當成自家人看待。
唐昭然對梅季平夫妻倆也十分尊敬,有問必答,且答的十分誠懇詳盡,始終坦然。
梅玉蓮坐在離唐昭然最遠的座位上,始終冷著臉,看都不看他一眼。
梅雪淩的表情倒是很正常,唐昭然有時看過來,她就微笑回應,既讓他有距離感,又不會讓他難堪,恰到好處。
梅季平越發滿意:“你這次立了功,得了封賞,很是難得,不過還是要好好上進,不要丟了你們侯府的臉面。”
唐昭然恭敬道:“是,梅將軍。”
梅季平點點頭,好歹感到欣慰。
“梅將軍恕我直言,”唐昭然欠了欠身,“我與玉蓮姑娘年紀都不小了,家母的意思是,吉日盡早定下來,不知梅將軍和梅夫人意下如何?”
梅玉蓮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梅雪淩的手,掌心早已被冷汗濕透。
“這個自然,”梅季平警告似地看一眼梅玉蓮,笑道,“依你們的年紀,的確是早該成親了,待”
“父親。”梅玉蓮忽然開了口,臉色緋紅,“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了,還請父親母親見諒。”
說罷不待梅季平說什麼,即匆匆離去。
梅季平心中有氣,知道梅玉蓮還是反對這門親事,不過也不好給她沒臉,並沒有叫她回來,佯裝無事:“到底是沒出閣的姑娘,麵皮子嫩,說到成親的事,就坐不住了,昭然,你可不要見怪。”
藍氏知道梅玉蓮的心事,可梅季平堅決反對退婚,她也是無可奈何,除了心疼梅玉蓮,也並沒有其他辦法。
唐昭然不動聲色:“不會,梅將軍言重了,不過我看玉蓮姑娘對這門親事並不是很滿意,她是否不願意嫁給我?”
梅季平擺了擺手:“你多慮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蓮哪有不同意的理?”
“如此就好。”唐昭然有意無意,看了梅雪淩一眼,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父親,母親,用飯的時候還早,不如讓大哥陪著世子下盤棋,可好?”梅雪淩開口打圓場。
“也好,”梅季平笑道,“你們年輕人自己玩,我老了,稍候再開席。”
“世子請。”梅俊楚邀唐昭然一起去書房。
剛出前廳不遠,唐昭然就對梅雪淩說了句“借一步說話”,梅俊楚只當他是要問,梅雪淩勸的梅玉蓮如何了,並未往多處想,即讓他們去書房說話。
梅雪淩也正想找個機會,跟唐昭然把話說清楚呢,這倒是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