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瑤自從那日回來之後,便被關了起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素月跟她關在一起,也著急忙慌地踱來踱去,她本就是沒有主意又膽小的性格,偏偏話還很多,一會兒說
“公主,飄兒她居然在太子爺眼皮子底下失蹤,定然是有厲害的歹人作祟,連太子爺也沒有辦法的……”
一會兒說,
“那飄兒居然公然與攬月教做對,那攬月教是什麼地位,奴婢聽說,那可是今後的國教,她敢得罪國教,下場可想而知。”
在素月的分析下,瑾瑤越聽越著急。偏偏怎麼著都出不去,開開門,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守著,要跳窗,早已有守衛對著她行禮。瑾瑤一看各種手段都行不通,急得把林炳燁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罵到第十遍的時候,林炳燁來了。他鐵青著一張臉,瑾瑤再任性,看看他的臉色也知道該住嘴了。
“為什麼本王一來便噤若寒蟬?你倒是繼續罵啊。”林炳燁看看她,拂衣坐下。
“王爺,您能不能讓我出去,我有要緊事辦。”瑾瑤一改公主脾氣,拉住林炳燁的衣袖,軟糯糯地好聲好氣起來。
“不能。”林炳燁的語氣不容置疑,顯然不吃這套。
“為什麼!”瑾瑤的好聲好氣瞬間變為好生氣。
“這件事錯綜複雜,明顯有人做局。就憑你那腦子,怕是不夠用。”林炳燁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夫人的臉色,儘量讓自己溫柔下來,“你心地單純,不懂這些爾虞我詐,恐被人當做了棋子,到時飄兒沒救出來,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我是父王最疼愛的三公主,我讓父王去查,父王一定會呼叫最大可能呼叫的兵力,徹底搜查南都城,到時不怕找不出飄兒!”瑾瑤對父王最有信心了。
“飄兒與太子是什麼關係?跟聖上與飄兒的關係能比嗎?他都無能為力的事,你能怎樣?”林炳燁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太子對飄兒一定盡力。
瑾瑤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我就是想幫點忙。”
“你可以的。”林炳燁溫柔地看著她,大手撫上她的後背,“你不添亂就是幫忙了。”
“你說什麼?”瑾瑤俏眉倒豎,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就這麼看不起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炳燁面對瑾瑤突如其來的憤怒,真的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就在衝突一觸即發之際,小北慌慌忙忙地闖了進來,“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這樣慌里慌張?”林炳燁雖然嘴上訓斥小北,心中卻有如釋重負之感,若是再讓瑾瑤胡攪蠻纏下去,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她平息怒火,乖乖聽話。
“王爺,這……”小北看了眼瑾瑤,
“有什麼話要瞞著我?就在這兒說!”瑾瑤看到欲言又止的小北,氣不打一處來,這種總是藏著掖著的感覺讓她如鯁在喉,遂出言命令道。
“說。你說。”林炳燁感覺頭痛又開始了,他用手撐著腦袋,向小北眨眨眼,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小北先說些別的敷衍過去,真正重要的出去再說。
“是,王爺,主母,小旋風已經三天沒有聯絡我了,我們說好的接頭地點他這三天就沒出現過,他在茹德港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顯然,小北沒有領會林炳燁的意思。
“混賬,誰叫你說這個了!”林炳燁皺著眉頭,這個小北怎麼一點默契也沒有呢。
“小旋風去茹德港幹什麼?”瑾瑤不解,“你們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此事事關朝廷機要,王妃還是不要再打聽了。”林炳燁站起來要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連我帶來的孤兒都要利用,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小旋風自棲霞鎮跟著自己,她就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對待,想不到居然被派到茹德港,聽小北的口氣,好像是去當什麼線人。這麼危險的活,小旋風怎麼幹得來呢?
林炳燁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外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隨即吩咐門外把守的侍衛,“不要讓王妃踏出房門半步,違者重罰。”
小北一路跟隨著林炳燁出來,“王爺,您看現在怎麼辦,我要不要向江太傅說明此事,請求援助?”
“你這孩子,怎麼越活越倒退了?剛剛我那樣暗示你,讓你不要亂說,你看不到嗎?”林炳燁出得門外方出言斥責。
“王爺,我還以為你那是讓我照實說,不要害怕……”小北膽戰心驚地看了看林炳燁,“小旋風怎麼辦?他一定有危險。”
“茹德港水很深,”林炳燁沉吟道,
“是,港口嘛,水當然深,不然船就擱淺了。”小北忙附和。
林炳燁又感覺頭痛,他怎麼以前沒發現小北是個傻子呢。
“水很深,是指這裡面錯綜複雜,難以摸清底細的意思。”他扶額輕嘆了一下,“我們在南都的探子,只有茹德港沒有辦法深入,有如鐵板一塊。小旋風可是跟著瑾瑤來南都的那個乞兒?江太傅安排他去的?”
“正是。”小北有些心虛,這件事,他可是被瑾瑤支使著去辦的,中間是自己在拿主意,現在出了事,才找王爺收尾,自知少不了一頓罵。
“他去幹什麼?”
小北將來龍去脈說了。林炳燁眸色漸暗,“為何不事先通報?恐怕這乞兒要栽在茹德港了。”最近的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小北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越大越有自己的主意了,居然繞過自己去跟江遜聯絡,看來太子一黨對他還是十分忌憚。
“我們不能為了一個乞兒,用自己的兄弟去冒險。”
“王爺,小旋風不止是乞兒,他是我的朋友。”小北堅定地說道。
“我沒說不救他。”林炳燁眯起眼睛。“將此事報與江太傅知曉,我們去採金子。”
“採金子?”
林炳燁不願再跟小北細說,這個憨憨的孩子藏不住任何秘密。
小北有些喪氣,以為林炳燁在敷衍他,只好往江遜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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