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道黑影閃過,門口的守衛不聲不響地倒下,連倒地的聲音都不明顯,如果不仔細聽,甚至聽不到刀子捅進身體的聲音。
迷煙的味道愈來愈濃,林炳燁屏住呼吸,將隨身匕首握在手心。
黑影慢慢靠近,林炳燁看著月色下的人影判斷著他與自己的距離。
黑影一個猛撲,電光火石間,林炳燁聽聲辨位,未轉身便以匕首直刺黑衣人小腹,黑影手中的匕首未到便被他閃過,袖中暗器齊發,有幾支小針打中黑影,黑影吃痛,猛地越出窗戶,林炳燁起身追出殿外,高喊,“來人,抓刺客!”
小北正在偏殿與李破山等閒坐,他白日去找江遜,也被揶揄了一番,甚為不爽,此刻正滿腹牢騷。忽然聽到“抓刺客”三個字,頓時來了精神,騰地越起,朝聲音方向奔去,李破山與趙登緊隨在後。
小北奔至殿外,順著林炳燁所指望去,果然見到那黑影越上屋簷,小北隨即躍起,朝著黑影追去,那黑影雖然受傷,旋轉騰挪卻絲毫不受影響,顯然是個高手,小北白天一肚子氣,正愁沒處發洩,運起輕功,如燕子下樑,如獵豹撲食,迅捷如飛。來人顯然知道小北的長處,不往那空曠之處去,單引著他往兩殿之間的細小夾縫中去。
小北身材高大,那細小之處鑽不進去,黑影卻靈活跳躍,眼看著馬上要脫離小北視線。
“素月!”瑾瑤的尖叫聲劃破了濃濃夜色,小北一滯,他傷了素月?小北憤怒至極,瞬間腳下加力,踏碎琉璃瓦,一把鑽進去,鐵臂將黑影治住。
這是個武功奇高的瘦小的黑衣人,被抓住手臂,不往後拖拽,返向小北胸前撞去,讓小北憑空不好使力,小北不得不放開手,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掙脫了束縛便要跳開,小北腳尖朝上勾住黑衣人腳踝,黑衣人趁勢向前翻滾,小北趁他躍起的空擋一腳猛踢他後背,這一腳灌注千鈞之力,黑衣人登時失去了反抗能力。小北上前,踏住黑衣人後心,眾人圍上來,林炳燁道,“抓活的。莫傷了他性命!”
遠處瑾瑤的號哭撕心裂肺,小北擔心著素月,冷不防黑衣人詭異一笑,咬碎口中的藥丸,李破山忙去掰開他的下頜,可是已經晚了,黑衣人七竅流血身死當場。
小北丟下刺客,朝素月奔去,只見鳶蘿等丫鬟婆子圍著瑾瑤,瑾瑤懷中抱著脖子被劃開口子的素月,瑾瑤用力捂住她的刀口,可鮮血還是順著指縫一股一股地流了一地,素月睜著眼睛,卻已經沒命了。
兩名守衛也已經死去,梁州的兄弟圍上來,默默地為他們合上眼睛。
小北腦海中一片空白……
素月前幾天還與他嬉戲打鬧,一路上見到他就會臉紅,給他做了手帕縫衣服,王妃與王爺鬧和離的時候,還是他去找她協調來著?素月膽子最小,大點聲說話她都會嚇一跳,跟她熟悉起來,她話又特別多。
她沒有一點心機,有什麼就說什麼,與他性格最是相投……
她最喜歡穿鵝黃色衫子,最喜歡吃椰汁冰塔,最喜歡的人是王妃和飄兒……
自己會鬥地主,還是她教的呢……
可是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王妃懷中,還沒有綻放的生命就這樣流逝了……
還有樑子龍,還有孫濤……
小北懵了一刻之後,悲傷佔據了他,隨即化為排山倒海的憤怒,他一下子抽出匕首,跑到黑衣人的屍身上,不停地在他死去的屍體上狠狠地捅著,抽出來再捅,抽出來再捅……
眾人默默地看著。今夜的藩王使館被悲傷所淹沒。
永王命人搜查黑衣人屍首,一無所獲。“將此事報南都府尹查辦。”
“是!”
林炳燁回身來到瑾瑤身旁,瑾瑤無力地默默流淚,他輕拍著瑾瑤的肩膀,下一刻,瑾瑤倒在林炳燁懷中暈了過去……
瑾瑤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鳶蘿,想到再也見不到素月了,瑾瑤的眼淚又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鳶蘿問什麼,她也一句話不說。她擔心地去請林炳燁過來。
林炳燁早已等在外廳,聽到瑾瑤醒了,馬上來到她身邊,鳶蘿屈了屈膝,下去了。
“素月沒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陪著我守夜……”瑾瑤自責非常。
林炳燁輕撫著她的後背,“刺客要殺的是我,要怪也要怪我。你沒有做錯什麼。”
“到底是誰要殺王爺?”憤怒與恐懼推動著她去思考真相。瑾瑤的腦海中一瞬間湧出老永王被害的事情,“王爺,那日你將尋礦之密說與父王了嗎?”
“哪有什麼尋礦之密。”林炳燁道,“但如若我不說,他們定不會罷休,我便將飄兒做的青黴素給他們了。就說是尋礦之密。”
“王爺,這就是他們要殺你的原因啊!”瑾瑤瀕臨崩潰的邊緣,“說不說都是個死,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說不說都是個死?”林炳燁警覺起來,他凝視著瑾瑤,“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瑾瑤意識到自己失言,躲閃著不敢看林炳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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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炳燁扳過她的肩膀,捏起她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他對她從未如此嚴肅,“回答我。”
“我們和離吧。”瑾瑤轉過頭,又提起這件事,而這一次的她更加堅定,又說了一遍,“我們和離吧,”
林炳燁放開了瑾瑤的下巴,抽回手,低下頭,壓抑著自己的怒火。為什麼瑾瑤什麼都不願意說?他直覺瑾瑤有事瞞他。
“你今天累了,先好好休息吧。”
林炳燁疲憊地起身出去,若不是他來到瑾瑤處,也不會害得素月與守衛殞命。黑衣人明顯是衝著他來,招招勢勢都是取人性命的兇狠手段。
是誰要殺他?二皇子周梧鏘?
如果是周梧鏘的話,是時候讓“孫離洲”回來了,他倒是要看看,有人要過河拆橋,可這河沒過完橋也拆了是什麼感受。
他來到天台,取出一束煙霧彈點燃,一束明豔的藍色光焰升騰起來,映著南都的夜空,十分美麗。
不錯,“孫離洲”是他的人,王柏庸最拿手的除了帶隊行進,便是易容改扮。當初定下此計,王柏庸便以孫離洲的身份潛入二皇子府邸。真正的孫離洲,已經被他們送往梁州保護起來。
孫離洲,不,王柏庸看到永王發出的訊號,便知自己該全身而退了,正在外同二皇子親隨尋礦的他,借出恭為由,施展輕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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