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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翻滾，人煙稀少的荒林深處，瀰漫著霧氣，倏地，狂風大作，吹散了霧氣，堆積如山的屍體令人不寒而慄。
眉眼清冷的少女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樹下那位滿臉血汙的少年。
少年低頭沉吟了兩秒：“唔……您要是要問的話，我可以準確地告訴您，混沌時期的神靈確實都死光了。”
“這是人類研究了上千年得出的結果。”
作為一名沉睡數億年的神靈，顏姒沒有想過，自己會是被一堆人闖入秘境給吵醒的。
更沒有想到，那些人連一個小陣法都扛不住，唯一活下來的只有這位少年。
並且這人還揚言說上古神靈全死光了。
這位少年在剛才闖入秘境時，不幸觸發了陣法，衣衫襤褸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可憐的小乞丐。
顏姒抬起手，指尖微動，少年的身軀被迫靠近。
她將指尖點在少年的額頭上，冰藍色的琉璃眸中沒有任何情緒，冷聲問道：“我再問一次，混沌時期的神靈，是否真的只剩下我一人？”
“我當然不敢騙您。”連擾低聲說著，神色無辜，“如果您需要更進一步地確認這個訊息的真實性，我可以配合您的。”
顏姒確實沒有檢測到他有說謊的痕跡。
她收回手，赤足踏在滿地的落葉上，落葉發出輕微的“嗤嗤”聲。
她注視著眼前的少年，抬起手，手心燃起幽藍色的火光，映亮了她的半邊側臉，冰冷的情緒在眼底蔓延開來。
少年囁嚅了下，欲言又止，終歸是沒有開口，只是仰著頭，眼中噙著淚光。
就在這道火光即將落下時，顏姒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檢測到復甦神靈，嘀——系統繫結中……】
顏姒還沒回過神，眼前忽然亮起幾個大字——
【?('')?繫結成功！】
【恭喜神靈大人復甦！我是神靈系統茶茶子，您的《養茶手冊》已到賬，可以幫助您培養出神靈級別的人物！】
顏姒見著那塊螢幕上又跳出幾個字。
【嘀嘀嘀——檢測到有和宿主同級別神靈的轉世存在，自動繫結培養物件ing……】
“什麼意思？”顏姒琉璃般的眸子中閃過不明的情緒。
這附近也就只有連擾一個。
神靈級的培養物件……是這個哭唧唧的少年？
這次，一道奶裡奶氣的娃娃音響了起來：“恭喜宿主‘喜提’神靈級培養物件！已自動為宿主調取培養物件資訊。”
連擾背靠著樹，寒風吹得他眼睛發澀，那抹幽藍的火光還在顏姒的手心裡閃爍著，而在顏姒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時，他臉上方才所謂的恐懼神色都消失殆盡了。
他愜意地眯了眯眼，下一瞬，他的神情顯得十分錯愕。
顏姒本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聽著系統茶茶子的介紹，掃了一眼眼前忽然蹦出來的資訊面板，熄了手上的火苗。
這個屬性面板並不完整。
面板上沒有名字，關於家庭方面寫上了［孤兒］，但是又打了個“？”。
“打問號和不顯示的是系統目前未收集完全的訊息，大人可以自行詢問噠！”茶茶子及時出聲解釋道。
“你，什麼名字？”少女略微抬了抬下巴，語氣生硬。
少年有些發愣，半晌才低下頭，緩聲道：“……連擾。”
顏姒手輕輕一抬，狂風暫時停歇了下來。
“孤兒？”顏姒掃了一眼那邊螢幕上的資訊，表情依舊冷淡。
她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少年緩緩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
“嗯。”他艱難地吐出一個音節，嗓音很輕。
他抿了抿下唇，長翹的睫羽輕顫，低喃道：“對不起……讓您見笑了呢。”
顏姒沒有回話，沉默著注視了他很久。
這個人，和她記憶裡的那位，完全對不上號。
“您……您是生氣了嗎？”少年耷拉下腦袋，沮喪的神情宛若是一隻被拋棄的小貓咪。
他擦了擦淚水，用一雙澄明的眼睛看向顏姒，扯出一個笑容：“您可別因為我壞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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