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心回府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但是隻有她自己回來。
冷府已經得到了宮裡的訊息,還以為子尊公主會一起回來,晚飯也準備得很豐盛。
冷月心跟母親說:“原本貴妃姑母是讓公主跟我一起回府,但是皇上另傳了話,後宮只有兩個宮隨駕,還要伺候太后,公主還是在宮裡比較合適,我明日也跟父親一起去宮裡,跟隨佇列一起出行,也免得給十三殿下添麻煩,還要特意派人來這裡接我。”
冷夫人聽了,說:“也好,這樣考慮是對的。”又說:“趕緊吃過飯去試試衣服,有不合適的地方連夜改出來。”
“父親還沒回府吧?”冷月心問著,幽幽上來退去披風。
姬姐說:“老爺今晚得更晚回來了,出行在即,宮裡事情一定很多。”
冷月心於是說:“母親,讓幽幽端些飯菜到我房裡,我們單吃吧,順便試了衣裳,也要收拾一下行裝。”
“也好,你們吃了,忙完,就趕緊睡下,明日要早起。”冷夫人又對姬姐說,“我們兩個也單留一點菜,其他的讓管家他們端走,不要浪費了。”
姬姐和幽幽去分菜了,冷月心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片刻又聽見外面,二哥冷閱冊回來了,母親又是一陣操心,囑咐著明日隨駕出行的事。
幽幽端了飯菜進來,關了房門,去將做好的三套衣裳掛在架子上,給冷月心看,說:“小姐,先試衣裳還是先吃飯?”
冷月心說:“你替我試試吧,我們的身材一樣,我有些累。”
幽幽於是開始穿起來新衣裳。
冷月心彷彿還未從那劑猛藥的心有餘悸中回神,也才抬起頭來,看見幽幽正穿著一件白錦色的外袍裙,頓時有些吃驚問:“這是哪裡來的布匹?”
幽幽說:“貴妃娘娘送來的,小姐不是知道嗎。”
冷月心於是起身走上前去,托起這件衣裳,仔細看了看,想了想,說:“咱們染布玩,用的染料還有嗎?”
“還有一些吧?”幽幽於是脫下來新衣裳,開始開啟矮櫃翻找,最後找出裝了染料的盒子,裡面還剩幾包顏色,於是問:“小姐想要染成什麼顏色?”
幽幽不吃驚,不好奇,是因為從這塊布匹被姬姐拿在手裡針線活的時候,她就看見了,只不過冷月心一直忙來忙去,沒怎麼在意。
“現在染的話,明天能幹嗎?”冷月心猶豫著。
幽幽說:“我保證它能幹,只是浸泡的時間有限,顏色不會沉澱得很深,估計只能是淺色。”
但是染什麼顏色呢?
冷月心又看向其他兩件衣裳,一件是胭脂紅,一件是粉橘紅。
前日武課的時候,聽說章司姳準備的衣裳以硃紅為主,想來其他官家小姐也會打扮得十分嬌豔,不如自己就做個襯托的綠葉吧。
冷月心於是說:“淡淡的青草綠色,比較清爽。”
幽幽聽著,將綠色的染料拿出來,又去端了一大盆溫水,將這件白錦衣裳泡了進去,一個時辰之後,將衣裳又淘了幾遍,然後掛在了屋子裡。
因為冷月心擔心被母親看見,她睡下的時候,幽幽還在拿著扇子扇衣裳。
“你真的打算整晚扇幹它?”冷月心有些心疼幽幽地問道。
幽幽沒回答,正一隻手託著下巴打呼嚕,另隻手居然還在扇。
冷月心於是起來,給幽幽披了個薄被,又生了火爐,自己坐在旁邊烘乾著衣裳,反正她也睡不著,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全是睿馨的血。
入夜的時候,冷季冬才回了府。
冷夫人將換下來的官服清理了一下,還有兩套替換的官服,也都收進了箱子,屋裡各處放著大大小小的物件,冷夫人一直在收拾。
“夫人,只帶官服和換洗衣裳即可,期間冷厚往返於昔因山和府裡,缺什麼現取即可,再說十三殿下安排周詳,也不缺什麼。”
冷季冬說著,在床邊坐下來。
冷夫人於是也在旁邊坐下來,告訴道:“今日貴妃娘娘又讓青綺過來了,說只給月心準備了三套衣裳有些少,又送來一些首飾,還專門看了衣裳的款式和顏色,佩戴的珠寶也又確認了一回,這次出行,好像比選秀還要隆重。”
冷季冬笑道:“比選秀可差遠了,宮裡這是多少年沒選秀了,以前只選秀都要籌備上一整年。這次狩獵算是擇選太子妃之前的一次宴會吧,將各家小姐都聚到了一起,以娛樂的方式進行初選。”
“貴妃娘娘的意思,皇上執意要讓咱們月心做太子妃,”冷夫人擔心說,“太子是章家的人,皇后也姓章,偏太子妃姓冷,咱們月心如果嫁進東宮,要如何度日?”
關於兩任章皇后的做派,誰人不知又誰人不曉,而且章霸旗的女兒,勢必要爭太子妃之位,冷夫人是擔心自己的女兒會受到傷害。
冷季冬卻問了另一件事,“白天我讓冷厚捎話回來,夫人問過閱冊沒有?”
冷夫人點頭說:“閱冊回來之後,我就把他叫過來仔細問了,說是月心在宮學堂,以冷傲孤寂著稱,還被稱為什麼孤寂派什麼掌門人,所以平日裡,也只有子尊公主走得近,再有就是十一殿下,子尊公主和月心都常去‘實行殿’,還有送禮物的事,說是皇子們都知道,是十一殿下對月心有意。”
“除了十一殿下呢?”冷季冬又問。
“那就是十二殿下了,殿下活潑外向,也只有他能逗月心多說兩句話,在‘實行殿’坐客的時候,兩位殿下是主,自然都在場。”
“七殿下是否也常去‘實行殿’?”冷季冬也在宮裡打聽了一下。
“閱冊也說了,‘實行殿’不似‘安輔殿’那般客似雲來,兩位殿下母嬪為嬪位,幾位重量級的皇子是不去的。或許是因為十一殿下好客的緣故吧,不止七殿下,還有幾位年幼的殿下,也常去,十七殿下在‘實行殿’裡聚會的佳作也不少。”
說完,冷夫人忽然問道:“為何偏問了七殿下,難道月心她?”
“都有可能。”冷季冬尋思說:“不知道咱們女兒的心裡,究竟住了哪一位殿下了?”
“或者是臣官的公子呢?”
“也有可能,但是,”冷季冬又回憶起女兒早上的那抹苦澀的眼神,說:“難道咱們思考的方向錯了?若是對十一殿下也有意,並非難事,就算是十二殿下,也未嘗不可。那麼是太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中的哪一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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