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宣又問:“暴露的是哪一處私庫?”
錦鷹回道:“是三十彎巷後左轉的茅草屋那處,錦雁察覺有人跟蹤,所以將他們引去了已經空庫的一處。”
睿宣想了想,吩咐說:“這處照常放著,裡外的人不用撤走,之前查收的那批劣質的弓箭,用銀箱運過去,放著即可,以備不時之需。”
錦鷹應下,又問:“若是茅草屋處,有人來劫如何處置?”
“既然當晚未再動手,他們就不會輕易打草驚蛇,等的只是合適的時機。”睿宣覺得此事,八成與睿安有關。
二皇子睿安最喜挑起事端,但也分事大事小,事小則試探淺顯,猶如違反宮規,帶七皇子睿馨進宮的事,看似不依不饒,其實只是淺顯的試探,而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若是事大,他則會等待最好的時機,以確保一擊即中,比如前太子太傅一事。
原本只一件極小的把柄,卻在前年,準備選太子妃的時候,爆發出來,而令六位四品文臣、及兩位二品文臣遭貶斥。
由此撼動了一直以來,由文臣所擔任的太子太傅一職,變成現在的東宮戈太傅,出自戈將軍府。
因為文臣被貶斥,待選文臣之女受到挫折,人數連武臣之女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所以直接影響了當年的太子妃之選,可謂一箭雙鵰。
睿宣吩咐完,錦鷹去辦了。
睿宣有時會需要同時應對許多事,此刻他心裡就有一件還在遲疑的事情,就是那個動過玉璽的隱形人。
根據錦隱的意思,那個人只是用了隱身衣,所以睿宣在考慮,將隱身衣收回,但又覺得此人效命於睿馨,應是無害。
而且似乎還有第三個隱形人存在,睿宣一方面希望睿馨能有些保護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又擔心會悲劇重演。
隱字派千人被葬火海的事,睿宣那時還小,未經手,但每次想來也還是心有餘悸。
若是宮中有隱形人的存在,對於皇室的安全是最大的挑戰,這也是隱字派覆滅的原因。
睿宣於是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說道:“錦隱可在?”
隨即耳邊響起了錦隱的聲音,道:“卑職在。”
“第三個隱身人的事,可有進展?”睿宣問。
錦隱回道:“沒有任何痕跡,像是自此消失匿跡了,宮內御寶殿已經設下天羅地網,但一無所獲,此人未再現身過。近日只有我那個同門小師妹,頻繁往返於別苑和七皇子御帳,卑職依令未進入帳中。”
睿宣聽了,才往議事的營帳回去,至於收回隱身衣的事,他想再等等,因為睿馨有傷在身,此隱身人又往返頻繁,似乎有事,也有用。
睿宣回到帳中的時候,兩相還在商議對策。
冷相說:“不如每位皇子都提議一種站位,讓畫師作十九幅不同的作品,最後由皇上選出一幅定為‘十九飲滿杯’一圖。”
章相卻說:“那豈不是要畫到明年去?”
冷季冬說:“從宮中將御畫司的宮廷畫師及畫匠全部接來,分工合作,再將皇子圖合為一體。”
隨即又對章相說:“往日在宮裡,皇子們就各有偏好的畫師,若是眼前解決了站位問題,後又因畫師的風格問題再起爭議,又當如何?”
章霸旗想了想,點了頭,若是皇子們各有所好,有些認為畫得好,有些認為畫風不妥,那時候就更難辦了。
再則解決了畫風差異,皇子們也會再找出其他不合的理由。
所以章霸旗也同意說:“就將畫師都接來吧,看看這回,是否能徹底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睿宣聽了,起身,說:“我這就派人回宮去接,不耽誤明日作畫,再令宮人將畫場連夜擴建,將御畫司的營帳,也都安置在畫場周圍,再搭建一個大的御帳,作為帳內背景,如此即使雨天也不耽誤。”
兩相也起身,認為可行。
因為女官水粉,已經來請過章相,去皇后御帳,聽說皇后已經備了晚膳,共享家宴,章霸旗先去了。
冷季冬也要告辭的時候,睿宣卻問了一句,說:“冷姐姐不願爭太子妃嗎?”
冷季冬聽了,一愣,問:“殿下為何有此一問?”
睿宣說:“今日作畫,冷姐姐在場邊,看似心思遊走,遠不像章司姳的舉止,章司姳目的明確,直奔太子殿下而來,且座椅也設在了太子座椅處,但是冷姐姐卻跟我們坐在了一起,也不與文臣之女們聊天,也不參與太子妃的話題?”
冷季冬聽了,笑道:“這樣似乎也好,太子妃位置重要,小女心智未熟,難當大任,旁觀遠離,也是不錯。”
睿宣卻說:“冷相大人,這是過謙了,章司姳尚且爭位,無論才貌品行,都遠遠不及冷姐姐,睿宣認為冷相大人或許可以多作提醒,冷姐姐若是棄選,應是朝廷的損失。”
冷季冬不禁笑了,說:“小女初出茅廬,據說還是孤寂派掌門人,怎麼今日殿下倒是對小女十分了解的樣子?”
睿宣於是告訴說:“只因我歇在七皇兄的帳中,未另設帳,而冷姐姐受梁御醫派遣,日夜診護在七皇兄帳中,所以跟冷姐姐多聊了一些,才發現冷姐姐並非宮學堂所言的孤寂師太,反而博學多才,見解深刻,且比一般女子都要沉靜睿智,與七皇兄治傷時也臨危不亂、處變不驚,所以睿宣覺得冷姐姐可以勝任太子妃這一重任,也將是輔佐太子殿下的不二人選。“
“殿下謬讚了,小女無才無德,”冷季冬說:“只希望她悅然處世,惜福慈善即可。”
“若是冷姐姐只屈尊某位皇子妃,睿宣覺得可惜了。”
冷季冬只好說:“那就依殿下意思,去勸一勸吧。”
“有勞冷相大人了。”睿宣微笑道,覺得可以回去跟父皇交差了。
冷季冬搖頭嘆笑,心知肚明是皇上讓十三殿下再旁敲側擊,只是月心似乎太過靜謐了,這場太子妃之爭,避無可避。
冷季冬打算去叫上長子冷閱簡,一起再去找月心,探討此事。
冷季冬來到三皇子睿寧營帳外面,看見冷閱簡正自己站在帳外不遠處的樹林裡。
冷閱簡正在遙望夕陽中的山色景象,聽見有人走來,轉身,看見是父親。
“怎麼獨自站在帳外?”冷季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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