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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已經快寫完了,將近四十萬字吧,會持續日更。歡迎光臨俺下一個坑,浪漫失格 一個為養大小孩無所不用其極的小媽媽跟陽ei黑老大之間勾心鬥角的日常,走過路過滴,幫俺收藏下,鞠躬

跟著媽媽和姐姐搬到新房子的那天,顧雪柔很不高興,拽著她家老房子堂屋裡的桌子腿兒,不肯撒手。她不認為新房子是家,她看過了,那個新的房子很大很漂亮,但是那個房子她爸爸沒住過,不是她的家,她不肯去。任憑她媽王爽怎麼拉,她咬牙不鬆手,七十多斤的體重把桌子都拽動了,她媽不要的破鍋破罩子什麼的,晃蕩了一地,讓王爽一陣大怒,發狠打了她一頓屁股,她才把手鬆開。

於是她對新房子的第一印象,就是討厭,還沒等見到就討厭,見到了更討厭。她不喜歡那麼高的樓,也不喜歡門口裝模作樣的保安,對她媽媽和姐姐興高采烈感到新奇的電梯,她瞅都不瞅一眼,抱著自己的阿童木玩偶縮在角落一聲不發。同乘電梯的阿姨身上的香水燻得她腦子疼,讓她鬧心——她懷念老房子裡的季雨欣,陳美美,甚至大壯壯,更懷唸的是那個房子裡,那些爸爸曾經生活過的記憶,現在那些記憶,和那個房子裡爸爸用過的東西一樣,都被她媽媽丟垃圾一樣丟在那個舊屋子裡了。

這搬家第一天關於新房子的任何事情,都無法讓她高興起來,她滿腹不痛快地聽見媽媽很高興地跟這個滿身香水味道的阿姨聊天,兩個人跟認識了多少年似的,就那麼一來一往說上了。

“買的哪一層的房子?”阿姨問。

二十六樓呢,顧雪柔聽見自己媽媽回答。她們的房子是叔叔幫忙租的,不過她知道媽媽不會承認,她昨天晚上聽見媽媽跟姐姐商量,說要想法子讓叔叔掏錢,把房子買下來送給她們。

“二十六樓的小江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們這倆娃娃可以找他玩。”阿姨說著,對王爽笑了笑,不出意外地誇了顧雪瑩一句這女孩兒真漂亮,然後出去了。

王爽一直到電梯關上了,還在跟剛才那個阿姨擺手再見,然後隔著裝著麻將的包兒對顧雪瑩說:“這種高檔小區住的人素質就是不一樣啊,咱們原來住的地方,哪有人說話這麼斯文客氣的。”

那是人家都不稀罕搭理你,顧雪柔在心裡憤懣地想。

顧雪瑩則只是挑了挑秀氣的眉毛,什麼都沒說。

電梯到了二十六樓,顧雪瑩邁著長腿出去了,顧雪柔邁著小短腿也打算出去,被她媽媽一巴掌拍在胳膊上,說道:“拿著你的玩具袋子出去,這麼多你不幫忙,等著你老孃一個人搬嗎?”

顧雪柔吃了老媽六年的偏心掌,一顆心從早期的玻璃練成了純金剛,二話不說拎起自己的玩具袋子,拎是拎不動的,因為裡面都是這幾年來她爸爸給她買過的玩具,她一樣兒都沒扔,很重很沉,但她硬拖出去了。

電梯外是個走廊,落地密封玻璃,非常氣派,可以看到這個高檔小區的園林,鬱郁蔥蔥的,跟他們家原來在陳家溝那邊兒的老破舊小區完全不一樣,到處都是高大上的氣息。王爽對著落地窗外那巨大的蔚藍色游泳池咋咋呼呼地驚嘆了半天,還指給顧雪瑩看游泳池旁那三層高的健身會所,總是高傲範兒的顧雪瑩,都看著這完全不同以往生活檔次的居住品質,露出了些許高興的神色。顧雪柔也不懂什麼叫故意搗亂,她就是看她倆都這麼高興特別不順眼,讓她想起了被她倆拋下的爸爸,她故意大聲嚷:“門在哪兒呢?我要尿尿!”

王爽聽了,在她小屁股上輕輕地踢了一腳,說小兔崽子屬懶驢的,事兒真她姥姥的多,除了拉就是尿。她一邊說,一邊哼著小曲,拿著鑰匙開啟了電梯右拐方向的一扇門,站在門外,向裡張望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興高采烈地沖了進去,行李都丟在門外忘了拿進來,她啊啊啊地在客廳裡大叫了好幾聲,把跟在後面的倆女兒都嚇了一跳。

顧雪瑩第一反應是把門關上,怕她媽丟人。

顧雪柔不喜歡她媽媽高興,她媽媽高興她就不高興,她放下玩具箱子,跑去找廁所了。

新房子的一切都讓王爽感到興奮,她跑出去把走廊上的大包小包拎進屋子,摸著新的胡楊木的傢俱,在簇新的沙發上坐了一下,跑到樓梯下的鋼琴處,叭叭叭地按了幾下琴鍵,興奮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對站在入戶處一動不動的顧雪瑩興高采烈地道:“你巴叔叔真不錯啊,我說你要學鋼琴,他就真的給我們找了這個有鋼琴的房子!”

顧雪瑩漂亮的大眼睛四處打量著,走到媽媽身邊,看了一眼鋼琴,不屑地說:“這是舊的。”

“舊的怎麼了,能使就行唄?”王爽安慰大女兒。

“窗簾也沒換。”顧雪瑩長長的眼睫毛下,一雙秋水眼,對著退化成了焦黃色的奶白色窗紗眨了眨,雪白的小臉不太高興。

王爽滿心的興奮被女兒這兩句話給消掉了不少,不過她拒絕在這樣的日子不高興,於是說:“回頭你巴叔回來了,我讓他換了,鋼琴也讓他換新的,多大的事兒。”她一邊說,一邊脫了衣服,當著女兒的面就赤身裸體地向著樓上走,她的身材很好,特別好,典型的豐乳肥臀,一邊擺擺扭扭地走上樓一邊大笑著說道:“搬家搬得一身臭汗,老孃我去洗個澡。”

顧雪瑩看了一眼她光著的媽,嘴角幾不可見地扯了扯。身後的洗手間門響,她妹妹顧雪柔出來了,抱著她的醜死了的玩偶,站在廁所門口,問她:“媽呢?”

“洗澡去了。”顧雪瑩答。

“我餓了。”顧雪柔對姐姐說。

“剛從廁所出來就餓,你是漏鬥做的啊?這頭兒冒出去,那頭兒就得進來?”顧雪瑩對妹妹說。

顧雪柔被姐姐語言摧殘了六年,渾身上下被煉得鋼筋鐵骨,刀槍不入,根本不以為意,知道這個姐姐在外面裝得冰清玉潔,其實是天底下最黑心最壞的,比大灰狼都壞。她邁著小短腿,找了一圈兒,找到了廚房,回過頭來對顧雪瑩大聲嚷道:“我餓,我要吃飯。”

“餓死你。”她姐姐不理她,本來打算進臥室歇著的,這會兒偏就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啟了電視,看了起來。

顧雪柔沒法,抱著她的阿童木,走到姐姐旁邊,坐在沙發上。她愛出汗,穿著的小背心小短褲因為搬家,全都是汗味。她姐立即就受不了了,扒拉著她讓她遠點兒,嘴上說道:“滾一邊兒去,你都餿了。”

她聽了,偏就往她姐身邊湊,她姐偏不讓她湊,倆人折騰起來,顧雪柔把阿童木往旁邊一放,跟個小木頭棒子似的胳膊用起力來,她有股子倔勁兒,尤其是發狠和打架時,像個小怪獸似的,力氣大得驚人,她嬌滴滴的姐姐根本不是她對手。顧雪瑩被小六歲的妹妹欺負得直著脖子嚷:“你煩不煩,你滾蛋!顧雪柔你再不死開,我揍你了啊?”

誰打誰還不一定呢,顧雪柔心裡想,她打架不單單是胳膊用力,渾身的力氣都使上,六歲近八十斤的胖子虎兮兮的,有一股子威風凜凜的氣勢。她三兩下就把她姐姐壓制住,汗漬漬的腦門偏往她姐臉上蹭,蹭得她姐嗷嗷地叫,一邊叫一邊躲。

王爽在浴室裡都聽見了姐倆的打鬧,著急忙慌地連衣服都沒穿,就跑了出來。她站在樓梯頂上,對著樓下打成一團的姐倆喊道:“別打了!小柔你死開,小心刮花了你姐的臉!”

顧雪柔松開姐姐,看了一眼她樓梯上光著的媽,不知道怎麼回事,偏抬手打了她姐一掌。

顧雪瑩啊地叫了一下,一邊說死丫頭打我,一邊還手。

王爽對兩個死丫頭沒完沒了地打架煩死了,沖下樓來,她身材妖嬈性感,一邊跑一邊身上該晃蕩的地方晃蕩著,兩個女兒被她從小這麼晃蕩習慣了,見怪不怪,該打接著打。

王爽沖過來,一把扯開她小女兒,拍了她屁股一巴掌,嘴上說道:“打什麼打?看你姐好欺負是不?”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顧雪柔心想。她不分辨,反正分辨不分辨一個樣,她們家天是黑的,從來沒有青天大老爺,她只是對她媽媽說:“我餓了,我要吃飯。”

王爽指著茶幾上放著的驢包,對顧雪瑩說道:“拿錢帶著你妹妹去吃飯。出去了看著她點兒,不許打架。”

顧雪瑩扁了扁嘴,沒吭聲,翻出錢來,帶著顧雪柔出去了。

顧雪柔跟在姐姐後面。顧雪瑩在家裡變著法欺負妹妹,出去了倒也像個姐姐樣兒,電梯門開了,就抓住妹妹的手進去了。顧雪柔見她姐姐按了一樓,問她一句:“你出去了會記得回來的路嗎?”

“我咋不記得?”顧雪瑩回答。

記得就見鬼了,顧雪柔不相信她姐,她姐看著精明,其實就是個大號的路痴。她邁著小短腿跟在姐姐旁邊,一邊走一邊記著路線,走到了小區外面,找了家店面進去。她們倆的媽王爽不會做飯,剛開始嫁給顧鯤鵬的時候,她還扭捏著做了幾天,後來看破顧鯤鵬手腳,知道他是個慫包,就再也不肯進廚房了,說油煙傷面板,家務糙手掌。十幾年來,她倆孩子就是吃外面小飯店的飯菜長大的。

顧雪瑩輕車熟路地點了倆菜,一個溜肉段,一個燒帶魚,沒點素的,這姐倆都是肉食動物,沒一個愛吃青菜。顧雪柔真的餓了,她六歲了,比同齡小朋友整整矮了半頭,但就是特別能吃,吃下去的東西都變成了紮紮實實的力氣,跟個瓷實的圓蘿蔔頭似的。兩盤菜她自己吃了一盤子半,她姐反倒沒吃什麼,隨便動了兩口,就放下筷子了。

顧雪柔看姐姐不吃了,把最後一塊溜肉段塞進嘴裡,小嘴上都是肉汁,吃得不亦樂乎。她姐看她這個樣兒,刺兒她:“餓死鬼投胎啊你,這麼能吃?”

顧雪柔肚子飽了,心情就好,暫時不想跟她姐鬥,專注地嚼嘴裡的東西。顧雪瑩抓起桌子上的餐巾紙,探身過去,十分粗魯地給妹妹擦嘴,用力過大,紙都沾到顧雪柔牙上了,弄得顧雪柔呸呸直躲。她越是躲,她姐越是要擦,存心捉弄她妹,不提防一個勁兒使大了,她妹妹的椅子嘭地一下向後倒去,把顧雪瑩嚇得臉都白了,連忙站了起來,伸出手想要抓住顧雪柔。

旁邊一雙手伸出來扶住了椅子,姐倆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運動校服的少年站在倆人身後,幫顧雪柔擺正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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