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夏智穎長籲一口氣,走到鏡子前,盯著裡邊看。
她伸手,鏡子裡的人也跟著伸手,兩雙手重重在臉頰上一拍。
也許是這一拍還沒把自個兒拍清醒,她又開啟水龍頭,雙手掬了好幾捧水,重重地砸在臉上。
“……”
用力過猛,把身上弄濕了。
夏智穎挫敗地關上水龍頭,看著胸部到小腹之間濕了一大片,內心有點兒無語。
怎麼自己就這樣手賤呢?
無語歸無語,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
想罷,她也就草草地用手指颳了下臉上殘存的水珠,闊步朝外走去,準備回房間把身上一大片水漬吹幹。
然而,世事總是難料。這個世界就是有這麼多巧合。你有可能好端端地在路上走著,就會莫名被路過的計程車濺一身汙水;你也有可能在操場上隨便跑個步,腦袋就會被橫空飛來的一顆球砸個正中。
夏智穎原本只想快點回到寢室,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然而沒走幾步就遇見了陸佑年。
男人逆光而立。兩臂自然下垂,白襯衫、黑西褲,如此簡單的裝束卻將他整個人襯託得無比優雅高貴。
夏智穎停下腳步,想了兩秒,又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惕。
陸佑年愣了一下,黑眸劃過一絲詫異,不過須臾,他唇邊便掠過一絲笑容。這笑容很輕,像雲像霧又像風。
他笑什麼?
夏智穎不知道該擺出何種表情,只得瞪著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陸佑年的視線從她的小臉遊移至身前的那片水漬處,問道:“把水龍頭砸了?”
夏智穎:“……沒有,水龍頭把我砸了。”
“呵。”他輕笑一聲,墨色的發絲滑過白皙的臉頰,兩色交映,竟帶著說不出的性感,“你應該需要幫忙。”
什麼鬼?
夏智穎差點當機,但在觸及他深邃的眼眸時,突然醒悟了過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我自己來就行。”
他雙眼微闔,眸光銳利,唇邊的笑意卻愈發深刻:“不準。”
“啊?”
“我說不準。”
夏智穎莫名其妙:“你不準什麼?”
陸佑年:“不準你自己來。”
夏智穎:……
這是什麼不可理喻的要求?
一股無力感漸漸爬上了夏智穎的心間,她無可奈何地扯了扯馬尾,打趣道:“什麼意思?難道還要你來?”
“嗯。”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等等!你說啥?”原本依照慣性順著陸佑年話說的夏智穎驀地反應了過來。
陸佑年深深凝視她一眼,嘆了口氣:“看來你今天聽力不太好啊。”
“……”
不,她聽力挺好的,只是他今天不好好說話。
誰知,男人並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輕松一個跨步,就走到了她身前,瞬間抵消了她後退好幾步才換來的距離。
夏智穎把眼睛瞪得溜圓:“誒,你別這樣。我,我身上是濕的。”
哪知陸佑年一個伸手就勾起了她的下巴:“我哪樣?”
夏智穎抽了抽嘴角,只覺下巴被他觸碰的地方燙得灼人:“就,現在這樣。”
陸佑年垂眸,他的目光像牽引著他的手指一般,一寸一寸地在她下巴的稜角處輾轉遊移。
夏智穎身體一顫,隨即僵直了起來。
陸佑年並沒有理會她身體輕微的變化,本來停留在下頜的手指緩緩上移,穩穩落在那嬌嫩的唇瓣之間。
一個按壓,就像觸發了電流的開關般,酥麻的感覺霎時竄遍了夏智穎的全身。
“喂……”
她剛想張口,就被男人的手指扣緊了唇瓣。
陸佑年濃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幾波抖動,便扇出了曖昧的情愫。
他微微張口,撥出的氣息有些醉人:“我喜歡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