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夏智穎顫抖地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腰側的紋身。
“怎麼？”夏染歪頭，目光卻變得戲謔了起來，彷彿在欣賞跳梁小醜蹩腳的戲碼，“不記得了嗎？”
夏智穎蹙眉。
她本就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她不過是個半路奪舍的穿越者罷了。
“抱歉。我一無所知。”手指在腰間輕點，她的神色愈發恍惚。
她作為現實世界的人，來到書中時，最開始的心態不過是新鮮感，考慮的事情也無非是怎樣過得精彩。
或許是認為自己與眾不同，夏智穎確實想過用“上帝視角”度過書中的每一天。
但是……
她的眼神黯了黯，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好像也成為了這書中的一份子。或者說，這對於自己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虛擬的書中世界。
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如此想來，還真有點兒莊周夢蝶的味道……
尤其是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確實讓她無法置身事外了。
“我就知道。”夏染的聲音愈發冰涼，就連眼中僅存的笑意也被凍住，“從那天開始，你就摒棄了一切。因為夏智穎你是一個多自私的人啊。”
眼眸驀地瞪大，夏智穎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染：“你剛才說的是……夏智穎？”
不是vivian。
然而她記得，在公眾面前，她確實用的是藝名。
夏染被她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夏智穎，我當然知道你是夏智穎。反倒是你……早就忘了夏染兩個字了吧。”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慢，但卻平鋪直敘，沒帶任何感情。然而就是這句語調寡淡的話，卻刺中了夏智穎的神經。
對了！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明明這麼明顯的特徵……
她們共用一個姓，五官也有幾分相似。
夏智穎將手指蜷縮在一起，緊緊捏成拳：“夏染，我們是有血緣關系嗎？”
夏染靜默地站在原地，撇過頭，臉上風平浪靜，眼角卻神經質地抽搐了一下。
見她不回答，夏智穎也沒有氣餒：“你也是夏家的對……”
“我他媽不認識你口中的夏家！”
“呃……”夏智穎眨了眨眼。
這反應，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夏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狠狠咬住嘴唇，彷彿在跟自己置氣。
片刻後，她眸光閃了閃，一字一句地說道：“說正事，夏智穎。我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寒暄，雖然我確實想一刀要了你的命。”
夏智穎輕輕抖了一下。
總覺得，她確實做得出來這件事。
“回組織。這是上面的意思。”夏染沒有理會她，仍舊冷冰冰地說道，“夏家已經沒落了，而你對他們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
“你在說什麼……”夏智穎聽得一頭霧水，但她卻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味道。
“字面的意思。只要你還有紋身，你就是‘christ’的人。當初也不過是夏家那兩條狗來投奔先生，先生看他們可憐才把你暫時交給他們的。”夏染微眯起眼眸，寒光乍洩，“現在先生要回收了。”
夏智穎面色怪異地望著她。
“此地不宜久留，該說的我都說了。”夏染從包裡掏出u盤，扔給了她，“先生要對你說的話都在這裡，我走了。”
“喂！”
夏智穎剛想叫住她，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連忙從地上撿起早已濡濕的衣服。
待她胡亂地穿好後，整個房間已沒有了人，只有那扇窗戶在夜風中嘎吱作響。
夏智穎嚥了口唾沫。
這可是……三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