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兒放下手頭忙活的東西,捋了把二娃的腦袋,柔聲對他道:“二娃,還記得姐從前跟你的話嗎?”
二娃想了下,鎮定的道:“多一樣本事就少一句開口求人的話,是不姐?”
“對,好孩,就是這,”漫秋兒贊賞的看著二娃,心裡暗嘆二娃的腦袋果真不是白長的。
二娃表現出這個年紀孩少有的沉穩,望著漫秋兒鄭重的道:“姐,我要學拳腳功夫!”
沒有任何附加的理由,幹脆利索,光明磊落!
“姐支援你!”漫秋兒盯著二娃的眼睛,同樣鄭重的道:“咱不求往後拳腳功夫多厲害,但多一樣技能傍身,總能不受屈不是!”
二娃見漫秋兒這般痛快的答應自己,微微抿了下唇,黑葡萄一樣的眸裡閃過一抹燦燦的光。
他抬眼凝視著漫秋兒,話語輕飄飄的,就像是生怕被人發現什麼秘密似的與漫秋兒道:“姐,你和哥,都會功夫的,是不是?”
漫秋兒怔住了。
她本以為,若旁人出乎意料的道出她與從遠隱瞞的這一事實的時候,她面上裝的再怎麼平靜,內心多半都會掀起微瀾。
可當二娃淡定而篤定道出這件事的時候,她心裡,就果真和麵上的神色一般,雲淡風輕,沒有任何的波瀾。
對二娃這個弟弟,她是真的喜愛至極,疼愛到了骨裡,對他,只有想要保護和疼愛,沒有半分想要隱瞞的意圖。
她定了定神,絲毫沒有任何猶豫的盯著二娃的眼睛,眸裡也滿是清湛的光輝,道:“恩。”頓了頓,她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見到漫秋兒的回答是肯定的,二娃並未顯得多麼激動驚喜或是驚訝,而是這事實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過了一會兒,那股得到確定答案的淡定才慢慢的過了勁兒,震驚與欣喜湧上了二娃的心頭和麵龐。
他聲調愉悅的道:“姐,有一天你和哥哥半夜出門去,我跟在你倆的後頭,看見哩!你倆的功夫真厲害,我也要學!”
漫秋兒微笑道:“你這鬼精靈,啥時候跟著的,我倒是沒發現。”
二娃揉著腦袋嘿嘿傻笑,也不上來具體是哪天了,但道:“姐,我還怕你責罵我呢,若你支援,爹孃也一定支援了。”
“這是好事兒,咱爹孃通情達理的,為啥不支援?”漫秋兒疼愛的揉了把他的腦袋,“還沒跟爹呢?一會兒晌午飯的時候,在桌上,爹孃一準舉雙手贊同。”
二娃的眼神閃了下,輕輕點點頭。
二娃在院裡和二毛玩的開心,漫秋兒在炤房裡將飯菜下了鍋,等熟的差不多的時候,叫二娃去喊柱和從遠。
二娃背後跟著在地上打滾成灰色的二毛,一人一狗歡快的沖地裡跑了。
李翠花照往常回來的還要早一些,心裡惦記著兒,這份飯賣的也格外的快,回家的時候,手裡還提著兩塊臘肉。
“漫秋兒,你弟呢?”李翠花進屋就問。
“去喊爹和從遠啦,娘,飯菜都做好了,只等上桌啦!”漫秋兒扯著脖喊道。
李翠花應聲道:“欸,等我洗把手,我來端!”
這一家人,可都是勤快秧,沒有一個如張寡婦或者是魯婆那般體格健壯卻橫草不動的主。
母女倆勤快麻利的將飯菜擺上桌,剛把酒壇拿出來,就看到二娃歡快的聲音和柱從遠的話聲在院外響起來了。
“這爺幾個,笑得真開心呢。”李翠花隔著窗看外面的三個身影,眼裡滿是欣慰的笑意。
現下耿家雖不是錢財富足,腰纏萬貫,但至少吃喝不足,家裡的地皮房屋後院都是嶄新敞亮的,手頭又有生意紅火的買賣做,這照秀山村甚至牛家村一帶都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人戶了,在錢財這方面,耿家人不貪,現下過得已很是滿足。
一家五口其樂融融,柱的腿傷痊癒,成日下地耕田健步如飛,哪裡還有昔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二娃在外求學不能經常歸來,漫秋兒與從遠足夠在李翠花柱面前侍奉著,一家人若因分離而産生的惋惜遺憾,還真沒有!
吃喝富足,一家團圓幸福,人生中最大的追求莫過於此,還奢求什麼呢。
漫秋兒望著李翠花安寧平和的眼睛,心中無比安穩。
或許,無論從前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這一刻,她都極其奢望,能在這種日中,過到地老天荒。
一家五口都上了桌,沒恁多道,從遠給柱的酒碗滿上,爺倆就喝起來了。
李翠花前一陣忙活攤的事情,上次二娃回來也沒精力好好見見稀罕,這次回來,一雙眼睛都落在二娃的身上,滿眼疼愛。
連給二娃夾了快雞腿,又添了飯,見二娃吃的香甜,漫秋兒笑吟吟的對李翠花道:“娘,這次回來,你見二娃也長大許多了吧?再過三四年,就要給這娃尋親了呢,是不是沒想到一轉眼,娘您就要等著做婆婆了?”
李翠花頗為贊同的點點頭,語氣頗為感嘆,“可不!一轉眼,我和你爹都老了!二娃過了今年就十一了,可就是到了該尋媳婦的時候!欸,這日過得真快,我眼前還覺得二娃是個娃娃哩!”
二娃抬頭嘿嘿一笑,“娘,在您面前,我可不就是個娃?”
漫秋兒笑道:“可不,我看著咱們二娃也是個娃娃,可人家都有自己的主見,也知道往後該做些什麼事兒啦!二娃,跟爹孃,你方才在跟我的那些話!”
首 發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 快廣 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