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慶安帶著一隊人馬,不多時就依著路觀圖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所在。
這裡本是劉家的一處別苑,只不過劉家並未對外宣傳此地,所以也少有人知曉這裡其實是劉家的產業。才到附近,雷慶安便覺出這裡的與眾不同——在這個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此地竟依舊守衛森嚴。
如果不注意的話,一般人還看不出來,可是雷慶安帶著任務來此,一眼就看出在這處別苑外的行人、小販乃至蹲在街邊的乞丐,均有武功在身。
也難怪父親給他調配了如此多的高手。
來此之前,雷慶安已經讓大部分的手下都留在了十里外的一處客棧裡,而只帶著一個最熟悉的來到了此地。
這人在數年前身受重傷,被雷希賢所救。為報答救命之恩,自願在雷家為奴十年,雷希賢對其也是禮遇有加。
然而此人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只說雷家人可以稱其為無名客。
無名客武功高強,而且平日裡沉默寡言。雷希賢暗地也曾查過他的來歷,卻始終不得,不過種種跡象表明,此人原非北武林之人。
既是南武林逃難來的,對雷家也就不會有太大威脅。幾年裡雷希賢也曾對其有不少試探,交給他許多工,無名客也都一一完成。
久而久之,連帶著雷慶安都對其十分信賴。
“無名客,你覺得我們是該小股潛入進去,還是大舉殺過來?”雷慶安既是在問,同時自己也在思考:“我覺得這裡守衛如此森嚴,咱們人多了反而有諸多不便,倒不如你我二人悄悄摸進去,宰了那人就跑!”
無名客聽了少主的問話,臉上表情不變,語氣毫無波動的緩緩說道:“少主若是覺得這樣更好,我自然全力奉陪。只是我覺得,如果兩個人真的足以刺殺目標,雷老爺是不會撥給你這麼多人的。”
這話一出,雷慶安登時想到,此地外圍戒備都已經如此嚴密,幽家長孫身邊怎會沒有高手保護?
說不定,那幽家長孫本身就是個武林高手——畢竟幽家的子弟,武功總不會差到哪裡去。
“是我想得少了!”雷慶安從小就沒被誇過幾句,因此養成了有錯就認的好習慣。他知道無名客之所以表情語氣全無變化,只是因為早年間傷及了神經,所以也不以為忤道:“那依你所見,我們該當如何?”
“出謀劃策,不是我之所長。”無名客仍是那副平淡的語氣:“不過咱們這一行人中必有長於此道者,少主不妨先回去,與同伴們共同商議。”
雷慶安對此行的大多數人都不甚熟悉,心想總歸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反正天色尚早,既然暫時沒有好主意,回去商量一番也好。
殊不知,就在雷慶安二人離去的時刻,劉家別苑之內的某個房間裡,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
幽酩來到奉賢城裡已經快一個月了,可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這位幽家的長孫一直住在這劉家為他準備的別苑裡,一次也不曾出去過。
這裡的景色的確不錯,劉家也準備了美食美酒好生招待,可時間長了還是難免無聊。
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幽酩雖想過出門,每次到最後都只得作罷了。
原因無他,幽酩雖是幽家長孫,可在幽家的地位卻不算高。此番前來,乃是幽家為了向證明誠意,將他當做“質子”送來的。
沒辦法,幽家現任的家主雖然是他爺爺幽重山,可頂樑柱卻是他二叔幽慕寒。至於幽酩的父親幽慕雲,雖然文采武功都還算不錯,可在“北幽”的襯托之下,就顯得有些平凡了。
幽酩雖然很得父親喜愛,可自從他二叔也生了個孩子,幽家上下便將目光都放在了他這位堂弟身上。
而幽酩呢,除了“長子長孫”的身份以外,好像就已經一無所有了。
就連這次來劉家做質子,都是他爺爺幽重山主動提出來的。
嘆了口氣,幽酩抓起一隻桃花糕來放進嘴裡。從小到大,幽酩最愛吃這些小巧精緻的糕點,再加上家裡對他疏於管教,使他練武也不甚勤奮,以至於好好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肚子上竟隱約有一圈本不該屬於武林人士的贅肉。
一邊嚼著桃花糕,幽酩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中年男子,好奇道:“龍叔,你看什麼呢?”
這位被稱作龍叔的中年人自然是幽酩的隨身保鏢,同時此人也是幽慕雲少有的幾個心腹之一。
“沒什麼,只是有兩隻老鼠從外面經過。”龍叔看著吃個不停的少主,心裡不禁為主人嘆了口氣。如果幽酩能爭點氣,憑他長子長孫的身份,未必不能與幽慕寒的兒子一爭。可惜僅憑他這個廢材的樣子,莫說與兄弟一較長短,就連幽慕雲都要受兒子連累了。
這些畢竟是主人的家務事,龍叔雖然嘆惋,卻也無能為力。
幽酩當然不知道龍叔的心思,笑呵呵的說道:“龍叔你嘆什麼氣啊,話說回來你眼力可真好,我都沒看見外面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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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叔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和幽酩閒扯,嗯嗯啊啊的應付了幾句就不再吱聲。好在幽酩也不是傻子,知道龍叔一向瞧不起自己,倒也笑呵呵的沒再多說什麼。
看著少主這幅不成器的樣子,龍叔越想越是煩躁,再加上剛才的確有兩個可疑之人在遠遠地打量這處別苑,使得這位心思縝密的護衛越發煩心。
雷家,雷家家主的臥室之中,雷希賢纏著滿身的繃帶,正坐在床上喝著一碗藥湯。
而在他的床邊,卻站著一位看著比他稍微年輕一點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看起來其貌不揚,只是一雙眼眸之中精氣十足。看著雷希賢喝完了藥湯,這位中年男子才緩聲道:“怎麼樣,這萬年雪霜乃是極北之地少見的天才地寶,再輔以灼蓮冰泉水,對治療陰氣入體產生的內傷最有裨益。”
雷希賢地位尊崇,但對這位中年男子卻是極為尊敬:“多謝賜藥!”
眼見得雷希賢想要起身,男子上前一步將他按在床上道:“誒,你內傷未愈,就不用跟我來這些虛禮了。”
“既然如此,還請北幽不要怪罪。”雷希賢被對方在肩上輕輕一按,只覺得那手重逾千鈞,壓得他動彈不得。
這名中年男子,自然就是享譽天下的“北幽”幽慕寒。
幽慕寒按下雷希賢,也不在床邊坐下,就那樣居高臨下的問道:“怎麼樣,你派去的人不會失手吧?”
雷希賢咳嗽兩聲,不無自豪道:“若真如北幽所言,那幽酩的身邊只跟了一位與我武功相差不遠的護衛,那我這班死士斷無失手之理。”
“如此最好。”幽慕寒點點頭道:“可劉家勢必也會派些人手來保護他,雷家主最好把這些也給考慮進去。”
雷希賢輕蔑一笑:“北幽不需多慮,那劉家雖然發展迅猛,可底蘊有限。這幾年裡,任他們費勁全部的力氣,也不可能如我雷家這般養了一群武功高強的死士……只要幽家沒有別的幫手,那幽酩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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