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餘肖抓在劍柄上的手瞬間把劍拔了了出來,然後用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刺向對方。
‘嗡!’彎曲的劍身表現出正在承受的力道,劍尖與老鐵匠的胸口只有一絲絲的距離,可任憑餘肖怎麼用力,劍刃在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依舊不動分毫。
“氣障?”餘肖有些駭然,這種情況就如同是邱雲所說過的將靈力實化形成的屏障。
“沒想到你一個區區虛真境的小螻蟻竟然還知道這個,本來能讓你嚇一大跳的。”老鐵匠的表情有些失望,又道:“不過你這副身體有點意思,我居然會看不透一個虛真境的小螻蟻,害得我還小心翼翼,早知道何必費這麼多事”
餘肖把劍收了回來,對方不是自己這種實力的人可以撼動的,可以說連一點點僥勝的可能性都沒有。
“剛才我在火上撒了點封靈散,想要禁錮你體內的秘境從而與天地靈氣失去感應,可沒想到你這小螻蟻居然只開闢了一個氣海,而且還沒成形,真是讓我哭笑不得,嘿嘿。”
餘肖沒有理會他變態的話語,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我對你可一點用處沒有。”
“自然會用得著,我剛才跟你說過這個地方其實是一個結界。”老鐵匠指著冰牆說道,“這個結界是一個生命結界,這是大成修行者隕落時才能獲得的上天恩露,而結界的開啟方法之一就是用修行者的鮮血澆築,越強的血液越能更快破開,直至它消融。”
“很殘忍吧?我也不想多造殺孽,可是我能力不足以破開結界,只好委屈你們這種小螻蟻了。”
“修行者的血…”餘肖的內心一陣震撼,這老頭說他近來用了一百個人的血去試圖開啟結界,而這一百個人居然都是修行者,這段時間裡狼國雲集了不少隱世之人,卻逐一死在了這老頭的手裡。
“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察覺了你的特別之處,你的血液裡混合了一種不屬於你自己的能量物質,它蘊含一股十分炙熱的氣息,炙熱足以熔鍊掉眼前這個結界!”老頭冷笑著,目光裡的貪婪毫無保留。
餘肖有些不安,瞥了眼出口。或許是吞下去的那條焰尾,也或許是不同於別人的金色氣海,沒想到現在會是葬送自己的東西。
“會死嗎?”餘肖問道。
“你覺得呢?”突然間,老頭的臉上的笑容換成了十分猙獰的表情,瘦弱的身子爆發出一種駭人的速度,在餘肖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用手扣住了餘肖的肩膀,那看似乾枯的手臂竟毫不費力的鉗制著餘肖,巨大的力道彷彿要硬生生的刺進皮肉。
餘肖忍住疼痛,一個盤身用腳絞住對方的手臂,想逼得對方放手,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餘肖就感覺自己像是纏在一根結實的木棍之上,雖然木棍很細,但自己卻對它毫無辦法,壓不斷、擰不折。
幾個掙扎之後,餘肖還是被對方抓著頭強按進結界之下的小水坑裡。
極低的溫度瞬間刺激著餘肖的感官,一股冰寒在霎那間完全覆蓋了餘肖所有的知覺,感覺就是整個腦袋已經被凍得失去了反應。
“死到臨頭了還想反抗。”老頭又把餘肖提了起來,比他還高几個頭的餘肖被毫不費力的舉在空中。
“我要你死!”老頭吼了一句,用力的抓著餘肖的腦袋甩向冰壁。
經過這一下巨大的撞擊後,老頭終於是把餘肖放了下來,但此時的餘肖只能痛苦的蜷縮在石壁下面,開著口卻說不出話,只能細聲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居然還想著掙扎?”老頭心生怒意,一腳踢上了餘肖的腹部。
迷迷糊糊的餘肖連疼痛都忘了,虛弱的雙手在旁邊摸索著,想找到一些保命的東西,突然間卻感覺自己整個人又被提了起來,接著被緊按在冰冷的石壁之上。
“能融化冰寒的不一定只有陽光和火焰,還有人的體溫。”老頭的語氣又歸回平淡,如同在跟餘肖聊天一般。
老頭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接著就是刀鋒撕開皮肉的微小聲音,點點猩紅開始從餘肖的手掌慢慢湧出,然後滴落在石壁之上。
血液沿著石壁又緩緩的滑落,流走過的地方就如同奇蹟般漸漸淡化了黑色,伴隨著細微的寒煙,石壁轉而變成泛白的顏色,因此更像是變得透明起來。
似乎不滿於現在這種速度,老頭又在餘肖的另一隻手上多開了一條口子,接著是身上、腿上...
看著自己的血液快被抽乾,餘肖卻任何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甚至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無法動彈,慢慢的已經是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咔嚓!’石壁很快就開始龜裂,餘肖也終於是被鬆開,但也只能毫無力氣的倒在地上,而老鐵匠則是一臉的興奮。石壁炸開的一瞬間,餘肖依稀間是看到裡面站了一個面無表情的人,那人背上長著黑色的雙翼如同鬼怪,不過老頭卻是瞎了一樣毫無反應,仍舊是興奮的跑了過去,加上他那貪婪的笑容,此時就像是瘋了一般,不過等餘肖再眨眼的時候,人影卻突然的消失不見,只能歸於自己失血太多產生的幻覺。
老頭在裡面亂翻了一陣,一會後捧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已經模糊的視覺使餘肖看不太清,只知道拿東西渾身漆黑髮亮顯得很有質感,老頭用手指在那東西上面敲擊了幾下,那東西便傳出一種金屬應有的厚實響音。
“年輕人,下輩子記得學聰明點。”老頭對著餘肖嘿嘿一笑,接著跨過他的身子向出口那裡走去。
“唉...”餘肖發出微弱的嘆息聲,雖心有不甘卻毫無辦法。
身體上的幾處傷口還在滲著餘下的鮮血,彷彿要留幹餘肖身體裡的血液。雖然餘肖已經感官麻木到無法感覺痛楚,但血液滲出的流動細音卻能給人帶來濃濃的恐懼。
“或許這本就不屬於我的餘生也該結束了。”餘肖閉上了眼,安靜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或許過了一小時,或許才過了一分鐘,但對於餘肖來說這絕對是一段極度漫長的歲月,期間清醒和昏迷的兩種狀態交換了好幾次,隱約間常聽到一種恐怖的吼聲,像是一隻巨大的猛獸在洞穴外邊扯著嗓子嘶吼。
“這就是盤龍山上的龍吟聲嗎?真是難聽,像馬嘯。”餘肖看著洞穴邊上快燃燒殆盡的火把,想擺出個笑容為自己的笑話捧捧場,卻尋不到絲毫的氣力。
‘嘭!’巨大的爆炸把原本狹小的洞口給炸成了個大窟窿,外面的陽光毫無阻礙的照射進來,在黑暗裡呆了許久,餘肖還不能適應突然的光亮,只能眯著眼看著進來的人。
劍鋒手上倒提著兵刃,很有氣勢的踏步進來,但在看到滿身是血的餘肖後明顯是被嚇到了。
“你怎麼會在這?”
“你就不能...不能早點來...來嗎...”餘肖咿呀咿呀的說不清話,驚喜之中卻也帶著無奈,因為自己都已經這樣,就算被找到了也只能是等著收屍了。
“你先別說話了。”劍鋒還是那種不緊張也不喜不怒的表情,動作卻是很利索的給餘肖處理傷口。
“嚥下去。”劍鋒往餘肖嘴裡塞了一個東西,餘肖剛要吞下去卻感覺有點不對勁,這玩意竟然在自己嘴裡扭動了起來,有著如同蜘蛛一般好幾條長長的毛腳。
“這是血蜘蛛,補充血氣的,趕緊咬爛了嚥下去。”看見餘肖那張噁心到扭曲的表情,劍鋒才解釋道。
餘肖忍住噁心,安慰自己說是為了活命,試圖想咬下去,可牙齒剛抵上這血蜘蛛的時候,這東西就自己在嘴裡爆出一堆漿液一樣東西,餘肖也只能拼了命的嚥下去,雖然已經吞到了肚子裡,但濃厚的血腥味還是充斥著餘肖的口腔。
“我這樣...是...是不是死不了?”餘肖用最後的毅力支撐著眼皮,通常這種劇情下,一旦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沒有這麼容易,你身上的窟窿還沒不上,就算補了再多的血氣還是一樣的漏出來。”劍鋒皺眉說道,然後把餘肖身上的衣裳撕掉幾塊布條,暫時的幫他止住傷口,“我試著救一下,你現在還是不要說話了,留著活下來之後再說。”
“唉...要死的人了都不能安寧。”餘肖又不是沒見過利刃這些人的手段,害人用的是暗器毒藥,救人用的是蛇蟲鼠蟻,如果救下了就不計較這種噁心的方式了,但救不了的話,死前還要多受一場折磨。
“累了你可以睡一會,別硬撐著,我現在要把你帶回去,老大肯定有辦法。”劍鋒對餘肖說道。
見餘肖點頭後,劍鋒把他掛在自己的肩上,雖然已經儘量已經是把動作做到最輕,但還是差點把餘肖腸子給磕了出來。
餘肖痛得倒吸了幾口涼氣,順便祈禱自己回到利刃之後還可以睜得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