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聖霆連忙松開女兒，給她拍背。
夏夕可是觀察到了女兒的假兮兮，知道她在演戲騙人。
她覺得冷聖霆好像也知道，但每次都：就是不管，先相信女兒再說。
她氣得扔掉了注射器，“就你寵的！以後我再也不管了，你們父女愛幹嘛幹嘛！”然後對大家道：“別管他們，我們自己吃飯，不用盛給他們，也不用留飯菜。”
大家好像適應了，沒面面相覷，而是十分自然的各自幹事——
厲北夜一手抱著女兒搖哄，一手用筷子夾菜到太太碗裡。
顧初央給兒子繫上餐巾。
溫以南給老婆和兒子剝蝦殼。
夏陽把姐夫那碗飯倒進自己碗裡，然後把空碗拿進廚房，放進洗碗池裡。
回桌，大家開始吃飯。
冷聖霆嘆氣，這幾年來，妻子和女兒同時生氣的次數，數都數不清了，心累，只能哄好一個，再哄另一個。
糖水聞言，哇哇大哭，“夏夕女士，我本來不想哭的，是你害我哭的，你知不知道你最讓我難受的是什麼？！”
夏夕放下筷子，“什麼？”
“就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初央幹媽和其他姨姨，對她們的孩子都好溫柔，就你脾氣最差！最兇！”
夏夕臉色一變。
可比她變臉還快的，是冷聖霆。
冷聖霆俊臉沉了一下，啪的打了一下女兒屁股，“跟媽咪道歉。”
第一次被爹地打，糖水睜著大眼，真實的眼淚是真正出來了。
卻不敢流下來。
她知道爹地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第一次。
幼兒園裡的老師說，這代表做錯事了。
可她做錯了什麼？
……好像是做錯了……一點點……？
糖水知道自己錯了，又不太想認。
冷聖霆見女兒傻眼，臉色柔和了一些。
抱起她，對眾人道：“你們先吃，我跟她談談。”
然後抱進了二樓的兒童房裡，才放下，關門，父女詳談。
這是厲好愛的兒童房，很漂亮，雖然糖水的玩具房也很漂亮，但到底是不同的，玩具都不一樣。
糖水很喜歡玩厲好愛的玩具。
可現在她只是看了一眼，不敢玩，盯著爹地的灰色條紋棉拖，惴惴不安。
小手背在後面——這是夏夕罰她站著的時候，要她做的動作。
“冷甜甜，”冷聖霆語氣不冷不熱的平靜，“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他用的陳述句。
糖水思考了一下，誠實的點了點頭。
爹地好厲害——他知道她覺得自己錯了，但確實不知道自己錯了什麼。
“你剛剛說的話傷了媽咪的心。”
“她也傷了我的心……”
“她怎麼傷你？餵你藥就是傷你？她只是怕你消化不良，像上次一樣半夜肚子疼，才給你吃藥。你還記得上次嗎？你疼得進醫院了。”
糖水點點頭，“記得，肚子裡好像有個怪獸在咬我，醫生叔叔說打針不好就要開刀的。”糖水從孃胎裡就開始看電視劇，今年多少歲，劇齡就多少年。
她知道開刀是什麼意思，就開啟肚子唄。
“我打了兩天的針，幼兒園那天有小朋友過生日，吃的冰淇淋蛋糕，我都沒吃到。”小孩的思維很發散。
冷聖霆循循誘導：“所以媽媽讓你吃藥是不是為你好？為了不讓你打針開刀，才讓你吃藥的對不對？她沒有說讓你心裡難受的話吧？”
糖水想了想，“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