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更加不明白了,那個姐姐是好人,為什麼還要防備著。
等回家後,看到自己的族人,他的腦海中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起那些黑眼睛的人。
他和叫道他的長老說他看到的,說出他所有的興奮和羨慕,長老卻說他離經叛道,狠狠教訓了他。
他不明白。
後來,他聽到那位長老讓伺候的婢女在母親的食物中增加有助懷孕的藥物後,他就知道了,長老是不喜歡他,想要換個學生。
退回去反思,將心中的想法全都壓下,乖乖做個好學生,像以前一樣聽話。
果然,長老爺爺對他又好了不少。
等他再張大些,他這才全明白,到底真相是什麼,巫王的存在是什麼。
巫王,並不像小時候理解的那樣,長老爺爺說的給巫族帶來平和繁榮並不是指好好待巫族人,而是……用他的死,帶來安定。
那個時候他也明白了,長老爺爺想要母親再生個弟弟,並不是想要個怪學生,而是擔心他看過外面的世界,亂了心,以後不願進行神祭。
這個時候,他也終於明白當初為他而死的那個護衛說的話,黑眼睛的人,是一群吸血的魔鬼是什麼意思了。
那些人,生活在他們巫族用世世代代生命守護的世界裡,享受著最好的一切,卻不允許巫族人踏足他們的世界,就算是幾種並不珍貴的藥材也不行,巫族人到了他們的地方,就只有死。
果然是吸血的魔鬼。
可笑的是,巫族人卻不能反抗,只是世世代代的和妖怪拼殺。
他了解這一切,經過了一個漫長過程,等一切都明白的時候,她已經不難過了,只是感到迷惘。
等看到父親穿上鎧甲,抱著母親坐上魔獸往祭壇去的那一天,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迷惘了。
因為他知道了,他痛恨這樣沉默不語的巫族,也痛恨必須去死,毫無反抗能力的父母。
巫王,叫得好聽,那是巫族的王,高高在上的人,其實說到底,只不過是隨時都能被賣掉的高階肉罷了。
精心教導他的長老爺爺,是單獨劃分出來的一個,就像只負責聯絡神巫的十長老,他敬愛的長老爺爺,那個九長老,是專門叫道未來巫王的,讓巫王能欣然面對自己的未來。
等父母都走了,等他趁了新的巫王,等他一點點長大,他明白徹徹底底明白了巫族出來的理由,也明白了巫王的重要性,更加明白了各位長老的無可奈何。
同樣是巫族人,其實誰也不願意傷害誰,但不傷害就會打破現有的平衡,他們就必須死。
而且,他們還被祖先的誓言約束著,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命運是這樣,他願意接受,願意欣然面對未來的死亡。
只是,在孤寂悲痛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那個救過他的黑眼睛姐姐,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出現在他面前,解救命運悲慘的他。
可惜,一切只是幻想,他早已安排好的人生只能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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