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端木言成了演員,他只有在表演的時候才能流暢地表達自己,私下裡依舊寡言少語,錦悠悠卻很懂得他的心思,幫他應付了所有的接戲和拍攝溝通工作。
蘇夏打量著眼前這個19歲的男孩,他簡直就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他穿著帥氣的黑色西裝,打著深藍色領結,頭發整理得紋絲不亂,樣貌英挺得無可挑剔,可他的氣質卻是如此陰鬱,兩眼正死死地盯著地面,似乎外界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直到神父開始說話,蘇夏的心神還在端木言的身上,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是因為這個男孩太漂亮、太孤獨、太值得同情?還是因為他給了她一種難以描述的……熟悉感?
神父神情肅穆地說:“各位虔敬的市民,今天我們在天父的注視下,祝福這對幸福的新人,他們將在天父和諸位的見證下海誓山盟,成為天父恩準的夫妻。”國篤信的神祇是“天父”。
“現在就請兩位新人面對面站立,看著對方的眼睛交流心聲。”神父繼續說道。
孟令澤牽著蘇夏的手,兩個人相對而立,蘇夏按捺住內心的不爽,強迫自己看著孟令澤的眼睛。
神父沉聲問道:“孟令澤,你願意娶錦悠悠為妻嗎?無論幸福、痛苦、順境、逆境,你都願意成為她的港灣,保護她、珍愛她嗎?”
“我願意!”孟令澤毫不猶豫地說。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他是如此含情脈脈、情辭懇切,令蘇夏對他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明明是睜眼說瞎話,怎麼能說得如此真誠?
神父看向蘇夏:“錦悠悠?你願意嫁給孟令澤為妻嗎?無論幸福、痛苦、順境、逆境,你都願意成為他的港灣,照顧他、追隨他嗎?”
蘇夏正要把她醞釀已久的“我不願意”說出口,行禮臺下卻響起了一道清冷動聽的聲音:“姐,不要嫁給他!”這聲“姐”叫得特別哀慟,直聽得蘇夏心跳漏了半拍。
蘇夏轉過頭,看向端木言,此刻他已經不再盯著地面,他目光沉靜地看著她,雙手攥成了拳頭,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緊繃,令蘇夏明白,他說出這句話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蘇夏保有錦悠悠的記憶,在錦悠悠原來的婚禮上,端木言也曾試圖阻止,但是錦悠悠卻用一句“阿言,別鬧”就打發了端木言,然後微笑著對孟令澤說出了“我願意”。就在錦悠悠婚禮的第二天,端木言就拋下了他在國的一切,他的家族、他的財産、他拍了一半沒有拍完的戲……端木言隻身去了國外,不知所蹤,直到錦悠悠被孟令澤陷害至死也沒再出現。
而現在,蘇夏得知了這些“劇透”,就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蘇夏非但沒有說出那句作死的“阿言,別鬧”,反而對端木言露出了溫煦的笑容,端木言眉頭一動,喉結也滾了一下,但是沒再說出話來。
孟令澤見苗頭不對,立刻說道:“阿言,你搗什麼亂?婚禮是很神聖的!”
神父也在一旁幫腔:“婚禮確實是很神聖的,這位先生,你對他們的婚約有什麼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