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廳的點心香味、茶香四溢,優美動聽的小提琴聲正悠悠低訴著它的鐘情。
門口客進客出,路過的人無一不看了這兒站著不動的幾人一眼,若是尋常,嶽歡肯定早就去了角落悄悄藏起來,她不喜歡,也不習慣這種引人注目的場景。
可此時她卻只是用那表面淡然無謂的星眸,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一對金童玉女。
是的,金童玉女。
在無數人眼裡,她面前的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帥氣有氣質,女的溫柔可人有美貌,兩家還是門當戶對的豪門,根本沒有哪一處是不般配的。
可就是這樣的一對璧人中,卻曾隔著一個她。
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除了容貌還能看得上眼,其他什麼都沒有的女人。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曾經做了面前這位金童名正言順的妻子,也難怪知曉這件事的人,無一不對她唾棄鄙夷。
嶽歡徐然低垂著眉眼,將那一對星眸悄然藏了起來,因為她並不想讓人看到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脆弱。
人就是這樣,在外人面前總想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無論是怎樣的傷痛,怎樣的難以承受,都寧願自己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舔傷,也不願在外人面前露出一絲一毫。
尤其,這個外人,還是始作俑者。
嶽歡自小就來到傅家,她印象裡,第一次見到傅珩時候的情景都已經模糊了,可她依然對當時傅珩那個惡狠狠的眼神記憶猶新。
小孩子是從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的,同時,小孩子也是最為敏感的,他們天生就有最敏感的雷達,來分辨別人對自己的好壞。
因此嶽歡從小就知道,傅珩不待見她,或許,還不僅僅是不待見。
不過後來隨著慢慢長大,她總以為這種不待見也隨著歲月逐漸遠去,因為她自認為,作為一個寄人籬下的人,她的知恩圖報,已經做的夠好了。
然而直到幾個月前,她穿著婚紗,孤零零地站在婚禮現場,面對著眾人眼中的嬉笑嘲諷,感受到那種彷彿被扒光一樣無處容身的感覺,這才明白,一切不過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傅珩從來都還是那個傅珩,只是他學會了偽裝,而她,卻從來沒有學會看透人心。
她不想看面前這個男人的臉,可又覺得躲避這種行為在別人眼裡就是心虛的代名詞,於是緊了緊手中的包,似乎這就能給她無盡的力量。
緩緩抬頭看去,依舊是那張冷峻的面容,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和姜湛的疏離淡漠不同,傅珩這個人很冷,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而這種狀態,只會為一個人所改變。
“阿珩,正巧咱們在這兒遇見嶽小姐了,就不用特意去一趟了,你的手機呢?快點把你的手機拿出來!”蘇子昕輕輕搖著傅珩的手臂撒嬌。
後者眉眼間的冷漠淡去不少,聽話地將自己衣服裡的手機拿了出來。
“你應該有加嶽小姐的微信吧?快把東西發給她。”蘇子昕笑著道。
後者並未拒絕,只見他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嶽歡包裡就傳來一聲微信訊息提醒的聲音,她握緊了包,卻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看。
可無論她看不看,對方就幫她做了決定。
蘇子昕挽著傅珩的手臂,笑容溫婉而甜蜜道,“嶽小姐,電子請柬我已經發給你了,再過幾天就是我和阿珩的訂婚宴,你可一定要來啊!我和阿珩,若是沒有你的成全,根本沒有今天,這杯喜酒是一定要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