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發宏被抓住了,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而顧翎紓也基本算是‘安全’了。
跟衛丞鬧了矛盾,沒了地方可去的她只好回了家,連同出了點事故的齊霽也一同住進了她的家裡。
這不,顧路豐對齊霽很是愧疚,安頓好顧翎紓之餘,還不忘一個又一個醫生往家裡帶:“醫生,情況如何?”
待醫生剛檢查完,顧路豐忍不住的緊跟著醫生後面跑,心急如焚的追著問。
醫生關閉了帶來的儀器,一臉沉重:“情況不大好。”
“這……”又是一個幾乎死刑的答複啊。
顧路豐一聽,臉色就迅速變了,不安愧疚之色越發濃重。
“齊霽是吧?你之所以失明,是因為腦子裡有一血塊,雖然不大,但是剛好壓到了視覺神經,而且,位置比較敏感危險,不好做手術,若是你堅持做手術的話,極大可能會出意外,最嚴重的,有可能腦出血、成了植物人,永遠的躺在床上沒有知覺。”
見齊霽不言不語沉默著沒有反應,只是看似靜靜的聽著,以為他這是大受打擊,故而醫生頓了頓,開始安慰:“不過,你也別傷心,有時候血塊會自己吸收,會自行散開,散開了吸收了就等於血塊沒了,到時候眼睛可能就會恢複,你只要……”
然不可否認的是,醫生他自己說這些話,也只是用上了‘可能’‘有時候’等的不確定字眼,可見他也沒有什麼把握。
更甚者,他說這些話時,原本沒有想過齊霽會聽進去,卻沒想……
“可是那機率很小對不對?”沉默良久的齊霽,淬不及防的打斷了醫生的話。
剎那間,整個房間都死寂一般寂靜……
壓抑的氣氛中,彌漫著濃濃的哀傷與沉重,以及那久久不能消散的消極、絕望……
機率很小……
聽著這個結果,一直站在門外偷聽著的顧翎紓,也不禁跟著失望而愧疚的閉了閉眼,隨後僵著身子,無力而失魂的一步一步,慢慢的,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向遇事都非常冷靜沉著的她,這一刻,也再也不冷靜了。
看著表面看似狀況還好的她,實際像極了那已經被蛀蟲掏空蛀爛了的枯木,沒有了生命力,沒有了朝氣。
齊霽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她。
她要拿什麼來還?
……
送走了醫生,滿心愧疚的顧路豐又再一次來到了齊霽的房間。
看著雙眼無神空洞的齊霽,顧路豐沉沉的嘆了口氣:“齊霽,你的父母,要不要通知他們來……”
“顧伯父。”知道顧路豐要說什麼,齊霽呆滯著眼睛而循著聲音來源轉了轉頭,立刻打斷:“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這裡還沒有徹底安全下來,還有我的眼睛……我不想他們知道,不想他們擔心,更不想他們因為我來了這危險的地方,所以顧伯父,暫時不要通知他們。”
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齊霽臉色微變,似有似無的嘆了聲,沉沉道:“最重要的,我不想他們因為我,而怪罪小紓,我的眼睛,只是我不小心弄到的,不關小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