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幽蹲下身冷冷一笑道:“砍了我的腦袋,呵呵,你確定不是拍手叫好嗎?”
“你什麼意思?”突然的靠近讓風芊芊很緊張,那日在祠堂裡血肉橫飛的一幕又瞬間湧入了腦海。
伸手勾起風芊芊額前落下的一縷頭發,風九幽在食指上繞了兩圈,淡淡的說:“太子選妃大典之上,你口口聲聲說非太子不嫁,今日大婚花府的公子又當街攔轎,說早已看遍你的身子,還未過府你就給他戴了這麼大一他要是知道有人擄走了你,是不是會拍手叫好呢?”
不用想,風芊芊就知道了答案,因為今日拜堂後的一切都已經說明瞭尚君墨的態度,由於白日裡她就覺得這一切肯定是風九幽搞的鬼,如今一聽更是肯定:“是你,是你在背後搞鬼,是你讓花平來的,是你教他說的那些話,風九幽,你真惡毒。”
“惡毒,哈哈哈,風芊芊,比著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這連惡都算不上,更別說是毒了。”話音落下的同時她手上用力一拉,那縷被她勾在手中的頭發就連皮帶肉的被生生扯了下來。
一聲尖叫瞬間劃破夜空打破沉寂,風芊芊痛的想要殺人,只可惜尖叫聲才出沒多久風九幽就點住了她的啞xue,抬起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把聲音壓的很低很低,幾乎輕不可聞:“噓,夜裡是鬼魂出沒的時候,這兒又是荒郊野外,你叫的這麼大聲萬一把它們招來了可怎麼好,聽說那些惡鬼厲鬼最喜歡喝人血了,你說你的血這麼黑,它們會不會一擁而上把你給吸幹了?”
鬼怪之說無人不怕,特別是像風芊芊這種一直被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孩子,更是心驚膽戰惶恐不安,此時,正好一陣陰森森冷風吹來,似鬼氣那般直往風芊芊的脖子裡鑽,嚇的她頭皮發麻魂飛魄散,臉色慘白,眼淚差點就要掉出來。
雖然福伯並沒有聽到風九幽後面說的話,但看到她手中扯下的頭發以及楚楚可憐的風芊芊,他終究是於心不忍,噗通一聲跪下道:“大小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小姐縱然有千錯萬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呵呵,這話好熟悉啊,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這樣對我說過。”久遠的記憶將風九幽拉回到過去,記得那是上一世的事了,自己剛剛回府後不久就遭到風芊芊的挑釁以及辱罵,自己氣不過就出手打了她,當時風青山正好從外面回來撞到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打了自己,萬般失望的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打你的妹妹,九兒,你真的是令我太失望了。
失望,我何嘗不是失望,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就連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伎倆卻一次次的讓你相信,如果你是失望,那我早已失望透頂,不,是對你再也沒有抱過希望。
沉默並未持續很久,風九幽冷若冰霜的說:“同根生,她還不配,來人,去端碗清水過來。”
“是,小姐!”若蘭恭敬的應聲以後就轉身入了馬車,然後拿出一個幹淨的小碗,倒了大半碗清水送到了風九幽的面前。
風九幽伸手接過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看向跪倒在地的福伯說:“福伯可曾聽過滴血驗親?”
福伯猛地抬頭看她,立馬想到了花柳兒與裴管家的私情:“滴血驗親,大小姐的意思是要滴血驗親?”
彎下腰,低下頭,風九幽把手中裝有清水的碗直接送到了他的面前,福伯本能的伸手接過,風九幽直起身淺淺一笑道:“既然福伯知道那就無需我再多費唇舌了,福伯在風家不下二十年,又一直忠心不二,今日這滴血驗親之事就由福伯來做吧。”
“我……我來做?”驚的目瞪口呆,福伯連說話都變的不利索了,他活了這麼久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特別是花柳兒與裴管家的私情被揭露出來以後,他自己也曾經想過風芊芊有可能不是風青山的孩子,但猜測終歸是猜測,如今真的要證實他真的有些害怕,又有些擔心。
害怕的是風芊芊萬一真的不是風青山的孩子,那她以後可怎麼辦,擔心的是風青山如果知道了,他又該如何面對,試想一下,自己捧在手心中養育了十幾年的孩子,疼愛了十幾年的孩子,突然間成了別人的,而且自己還一直頂著個綠帽子在頭上,這,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上一世,尚君墨為了驗證風九幽肚子裡的孩子,切腹取子滴血驗親,全是出自風芊芊之口,今日以同樣的方式還給她,無疑是最好的報複,也是對那死去的孩子最好的交代。
風九幽斬釘截鐵的說:“是,就是你,風府的好與壞你都見過了,想來也不差這一件,開始吧。”
言罷,風九幽向扶蘇打了個眼色,他立刻就把還在昏迷之中的風青山從馬車中抱了出來,與風芊芊並排放到了一起
如果說風芊芊先前還抱著父親會來救自己的心,那無疑在看到這一幕時絕望了,狠毒而惡毒的風九幽不但綁來了自己,還綁來了父親。
為了讓風九幽在這風中少站一會兒,也為了不再浪費時間,若蘭拿出銀針走上前,蹲下身抬起風青山的手指就在上面紮了一下,用力一擠血珠立刻冒了出來,福伯起身把碗放到了手指下面,接住了那滴血。
風青山的血滴到碗裡以後,若蘭又去紮風芊芊的手指,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嗚嗚的叫著,似乎並不願意滴血驗親。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此時此刻願意與否根本就由不得她,許是太過緊張又或許是天氣太冷了,一針紮下去以後風芊芊的手指並未出血,若蘭用力的擠壓之後依舊如此,隨後她又紮了第二針第三針。
依然沒有血流出,無奈之下若蘭只有拿出匕首劃破她的手指,血,即刻就沖出面板流了出來,也很快就掉入了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