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風九幽又用力的掙紮了兩下,可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掙脫不掉。
雪老對畫影有救命之恩,臨行前又得妙音仙子所託,她自己對風九幽又有憐憫之心,怎麼可能會輕易的鬆手,死死的把她的胳膊按在地上說:“縱然雪老不知,到最後也不會怪罪於我,可小姐你有沒有想過,這十幾年來雪老和夫人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養育,一旦收到你的死訊,他們能承受的了嗎?還有你的父親風大人,他又該多傷心呢?”
不提風青山還好,一提到他風九幽的心裡就很難過,也很悲傷,心中不由在想他會難過嗎,恐怕不會吧!
其實,風九幽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她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況且陌離已死,她生無可戀,即便今日不死,活下來,以後的日子也不過是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與其傷心落淚,在相思中掙紮,倒不如今日就隨他而去,那樣,最起碼他們到了陰曹地府以後還能繼續在一起。
心中苦澀,風九幽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說:“終究是我不孝,是我辜負了師父和師孃的養育之恩,教導之情,等來世吧,等來世我一定報答他們。”
看著她堅定而執著的眼神,畫影六神無主,正當她想偷偷的打暈她時,風九幽再次開了口,只聽她說:“我心已決,不會更改,就算你今日打暈帶走我,明日後日我依舊會死,畫影,陌離因救我中了烈火之毒,以致毒發身亡,我不可能撇下他獨活,也沒有辦法活下去,所以……”
話未說完,畫影就臉色大變,有些欣喜若狂的說:“什麼,小姐說什麼,殿下是中烈火之毒死的?”
不知她問這話是何意,風九幽點了點頭說:“是,我先前寒毒發作,不得已引了烈火之毒來壓制,後來控制不住他就為我解毒,以致最後毒發身亡。”
不知想到了什麼,剛剛還愁眉苦臉,一副急的火上房樣子的畫影突然間笑了,雙手合掌用力一拍,歡天喜地的說道:“小姐,有救了,有救了。”
說話間,她伸手將風九幽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裡。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風九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更不明白她忽然間為何如此高興,不禁問道:“什麼有救了?誰有救了?”
畫影開啟止血散的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給她上藥再說,然後一邊上藥,一邊抬頭看了一眼陌離道:“殿下啊,殿下有救了,小姐,你忘了,這十幾年間雪老給你吃了很多很多關於烈火之毒的藥,雖然不是解藥,卻對烈火之毒有用,並且,你長年累月從未斷過,各種各樣的藥早已經溶入你的血液,還有北國之都的青靈果,小姐還記得吧,之前服用的青靈果也是有壓制烈火之毒的效果,最主要的是,據我所知殿下透過給你解毒,應該所中烈火之毒並不多,畢竟,那最厲害的已經在小姐的體內生根發芽,絕不會輕易的轉移到別人身上去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番話更是猶如當頭棒喝,讓風九幽恍然大悟如夢初醒,她仔細的想了一下雪老曾經說過的話,便脫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血能救陌離?”
畫影不敢保證,因為她也不是太確定,但是,為了暫時不讓風九幽自殘,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是的,而且,據巫書上對北國清靈聖女的記載,她的血也是與旁人不同的,據說能活死人,生白骨,當然,這只是書中所言,具體真假無從考證。”
說起清靈聖女的血,風九幽倒是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她和陌離墜落懸崖之後,她曾劃破掌心喂過陌離喝自己的血,當時她只是想著自己體內的青靈果還沒有完全散去,必然能保住他的性命,如今過去了那麼久,不知是否還真的有用?
思索間,小雪貂在她的衣服上舔了起來,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舔的極為認真,就像是在吃非常好吃的東西一樣,小心翼翼卻又仔仔細細,一點一滴都不捨得放過。
感覺到懷裡有動靜,風九幽便低頭往下看,當見到小雪貂的頭埋在自己的傷口四周,不停的在舔衣服上的鮮血後,她就忽然間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十分重要,卻一直被她忽略掉的事情,那就是在懸崖之下,她給陌離喂血之後,就來了大批的野獸,據當時在場的人回憶說,那些野獸全部都像是瘋了似的靠近她,似乎她是很美味的肉一般,爭相撲食。
想到這,風九幽把小雪貂給提了起來,看它一副比吃了烤肉還美滋滋的樣子,就把它稍微舉高了一點,與自己平視道:“好吃嗎?”
小雪貂吃的津津有味,正是興奮的時侯,一邊不停的舔著自己小爪子上面沾染的鮮血,一邊本能的點了點頭,那意思彷彿在說:不是好吃,是非常非常的好吃。
霎時間,風九幽明白了什麼,也相信了畫影所說的話,把小雪貂放下以後,她就讓畫影扶著自己坐直身體,拿雪蠶絲劃破了自己的掌心,然後伸出另一隻手稍微捏開陌離的嘴,將掌心中的血一滴滴的滴進他的嘴裡。
不管此法是否有效,也不管是否能真的救活陌離,風九幽都要試一試,因為,她真的太希望陌離活著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她願意付出所有,那怕是血盡而亡,付出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
其實,在很久以前風九幽就知道自己的血跟別人的血有些不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過,她並沒有多想,以為是自己長年累月吃藥的緣故,畢竟,她吃的藥太多了,也太雜了,且都是上等又少見的藥材,血液之中有些淡淡的藥香也屬正常。
當然了,雪老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並且也是這麼跟她說的,所以,一直也未多想,如今聽畫影所言,紫炎能不遠千裡萬裡的找到她,想來也跟自己的與眾不同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