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愛上風九幽的那一刻開始,陌離在這世間最見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淚,一聽到她有些沙啞的聲音,立刻松開抱住她的手,低下頭,輕輕的為她拂去眼角的淚水,萬分心疼的說:“傻丫頭,怎麼又哭了,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再也不哭了嗎?”
風九幽也不想哭的,但是她情難自禁,特別是在想到上一世陌離為她做的種種事情以後,更是心中動容,無以複加。
喉頭哽咽,一時之間根本說不出話來,風九幽的嗓子眼裡就像是卡了個什麼東西似的難受,盡管她不想讓陌離為自己擔心,卻終究還是控制不住那如斷了線珠子般的淚水。
她很幸福,也很感激,更感謝上蒼不但給了她重生的機會,令她報了仇,血了恨,還再次得到了陌離的愛。
沉默未語之間,風九幽輕輕搖頭示意自己無事,然後將臉埋入陌離的胸口,深深的呼吸,天山雪蓮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鼻腔,清香淡雅甚是好聞,也令她安心,波動起伏的情緒也漸漸的得到了緩解。
陌離見她如此也並未再說什麼,伸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然後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微微一笑默默的陪著她,守護著她。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二人的身上,安靜的房間中他們彼此依偎,緊緊相擁,兩顆心也相互輝映般的跳動著,陽光和熙,金光燦爛,星星點點灑在二人的身上,美好的畫面躍然紙上,美的如夢如幻,如痴如醉,此時此刻二人從未有過的平靜。
美好的時光再長,也總覺得短暫,尤其是二人情濃之時,更是恨不能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那樣,他們便再也不會分開了,也會一直一直似今日這般幸福下去,天長地久,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不久,假扮紫炎的顏公子來了,風九幽本就不願意見他,再加上陌離在此被他發現了又多生事端,思索片刻便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斷然拒絕了。
原以為顏公子會就此離去,那想到沒過一會兒畫影又再次來報說:“啟稟主子,紫都主說有要事要與主子相商,請主子無論如何見他一面。”
輕挑眉頭,風九幽停下給陌離換藥的手,想了一下淡淡的問道:“可知何事?”
陌離在此,畫影不似往日那般隨意,更加不敢造次,畢恭畢敬的低著頭回稟道:“屬下不知,不過看他的樣子十分著急,又怎麼都不肯離去,似乎是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
“要緊的事?”說話的同時,風九幽繼續給陌離換藥,心中不由在想會是什麼要緊的事,而北國之都目前最要緊的事又是什麼呢?
今日乃是大年初一,作為北國之都的一國之主,他即便下令休朝也不應該如此有空,更何況大祭司昨日受了羞辱,昨夜的刺殺又沒有得逞,目的也沒有達到,豈會善罷甘休,血雨腥風已起,他不忙著想對策,不忙著解決聖法之事,怎麼會一大早跑到這裡來呢?
難不成是怕自己跑了不成?
顯然不是,紫炎找人假扮他自己,必然是受了重傷,或者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從畫影以及青檀那裡知道聖女歸來儀式以後,就知道了聖法的重要性。
無水被斷去雙手後已經成了廢物,不但不能再做法,就連普通的巫術師都不如,如今聖女歸來,儀式必然要舉行,不先解決了聖法之事,別說是與大祭司一決高下,就是北國的子民他都安撫不了,所以,不管是真的紫炎還是假的紫炎,當務之急應該是解決此事才對。
想到這兒,風九幽心中不免更加疑惑,覺得這其中必有什麼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而那個顏公子也絕不可能只是來看看自己跑了沒有。
畫影先前也曾旁敲側擊,可無奈顏公子口風極緊,根本沒有絲毫的透露,故,她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說道:“休朝七日,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找主子,不過,昨夜這梅宮外動靜極大,他有可能是來看望主子,或者是送聖書的。”
熟練的將包紮傷口用的白布條打結,風九幽把陌離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抬起頭看著他輕聲道:“藥換好了,你不準亂動,待會兒把熬好的藥喝了以後就睡一會兒吧。”
想到他先前說困,沒睡好,風九幽柔聲囑咐之後就將剪刀和藥一一放回藥箱,考慮到自己現在已經來到了北國之都,清靈殿中的儀式又一時半刻的躲不掉,勢在必行,再加上往生鏡的事令她心下難安,她決定還是去見一見假扮紫炎的人,當然,聖書對於現在的她而言也很重要,要知道不管是兩軍對壘,還是個人之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心中決定,風九幽收拾好東西以後起了身,回頭看向畫影吩咐道:“帶他去偏殿等候,說我一會兒就到。”
“是,主子!”聲落人走,畫影恭敬的行禮過後便退了出去。
門關上的同時,風九幽提起藥箱放置一旁,拿過一件厚厚的鬥篷披在身上,走到床邊對陌離說:“藥差不多溫了,你趕緊喝吧,我出去看看他有何事,一會兒就回來。”
來之不易的二人時光令陌離有些不情願,他伸手一勾又將風九幽拉進了懷中說:“他有什麼好見的,不去。”
說話間,他把頭埋入風九幽的頸間拱了拱。
風九幽本就怕癢,這麼一拱更是不得了,微笑之間立刻推開他起身道:“我既已來到此地,紛爭必然少不了,而且,大祭司已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為了自保我也應該見見他,更何況我與他還有賬未算,去見見也好,你身上有傷又連夜趕路,要好好休息才行,睡吧,我保證一會兒就回來。”
仔細想想倒也是,風九幽昨天已經以聖女的身份出現在北國之都,這趟渾水肯定是跑不掉了,跟著站起身,陌離伸手為她系鬥篷帶子說:“我倒不累,就是怕你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