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紫炎沒有發話,沒有讓她退下,沒有讓她停下。而她也沒有任何選擇,也沒有退路,更不能讓嶽百靈繼續站在這裡,她必須毫不猶豫、毫不遲疑的將她拉出去,以免繼續給北國之都丟臉。
心中驚懼卻不能退縮,連翹壯著膽子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嶽百靈,一邊挪動腳步一邊小心翼翼的說:“我知道這蛇有多毒,也知道你不會猶豫,但嶽姑娘,我有幾句話不得不提醒你。”
“什麼?”嶽百靈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問道。
本是緩兵之計,那想到竟然有戲,連翹來到距離她三尺的地方停下腳步,低聲道:“靈女對都主一片痴心,北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都主在前不久也已經下旨封靈女為大王妃。雖不及王後之位,卻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嶽小姐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爭個高低?難道就不怕都主一氣之下連大王妃之位都不給你嗎?”
一心只想告訴全天下的人自己才是北國之都的王後,一心只想將此事弄成定局,逼紫炎就範,那想到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處境。嶽百靈經連翹一提醒豁然清醒,也即刻就愣住了,心中也不由在想她問的那些問題。
滿目殺氣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迷茫,連翹看嶽百靈將自己的話聽進了心裡,便又大著膽子說道:“嶽小姐,雖然這風袍我不知道是怎麼到你身上的,可你真的不應該穿起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你想一下男人都是要臉面的,都主身為一國之主更是,你在這裡穿上風袍胡攪蠻纏,還說無憂郡主不是清靈聖女,豈不是在打他的臉,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臉面?”
說到這兒,盤踞在嶽百靈肩膀上的兩條蛇收回了猩紅的信子,然後慢慢的爬到了她的頭頂上,纏上了她的發釵。
連翹雖沒有養過蛇,卻也多有了解,知道它們短時間內不會再攻擊自己,便向前一步走又繼續輕聲說道:“嶽小姐,你仔細的想一下,清靈聖女乃是都主親自找到的,也是他親自迎回來的,千年浩劫將至,你卻說她不是清靈聖女,還說她水性楊花,豈不是在跟都主作對?你一直深愛著都主,又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這麼做呢?更何況千年浩劫將至,如果清靈聖女的身份遭到質疑,你有想過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嶽百靈沒有說話,她怔怔的看著地下似乎在想事情,在思考,連翹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她聽進去了多少。
由於怕別人聽到她們的對話,連翹密語入耳輕不可聞。所以,站在那些宮女身後的畫影什麼也沒有聽到,她見連翹的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飛快的說著,就蹙眉問道:“主子,你聽到了嗎?”
越過人群,風九幽目不轉睛的看著嶽百靈,見她眼中無神一臉茫然之色,便道:“她又被蠱蟲給控制了,你現在趕緊做法找到那下蠱之人,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然敢給北國之都的靈女、嶽長老的親孫女下蠱。”
僅僅才只是給紅拂出了一口氣,那可能就這麼算了,況且這場好戲才剛剛開鑼,如果就這麼結束了豈不可惜了。風九幽有些興奮,也顯的迫不及待。
由於先前已經將母子雙蠱告訴給了嶽百靈知道,也大概確定是大祭司所為,畫影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風九幽是什麼意思。想了一下問道:“主子先前不是說大祭司嗎,難道不是他?”
風九幽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猜測歸猜測,事實是事實,不過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他。你現在馬上做法,趁著嶽百靈被控制之時,順著那蠱蟲反找過去。如果真的是他就想辦法留下痕跡,最好是讓他受傷,這樣一來嶽長老就肯定能發現,到時候順著這些蛛絲馬跡仔細一想就會明白的。”
越聽越糊塗,越聽越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畫影疑惑不止百思不解,隨即又說道:“主子是不是記錯了,嶽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被紫炎關在了清靈殿,而大祭司在天牢裡,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扭頭看她神秘一笑,風九幽見連翹還在不停的跟嶽百靈說話,怕她會很快醒來,就簡而言之的回答道:“四國使者齊聚,正是拉攏的好機會,你覺得大祭司會乖乖的待在天牢裡等著紫炎壯大自己嗎?十大長老本是一體,即便他們各懷心思,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可一旦關繫到十大長老的利益,他們斷然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再說,紫炎都已經將他們軟禁起來,貪生怕死的他們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所以,我料定他們此時此刻肯定在一起。”
眸中清明豁然開朗,畫影道:“主子是想坐山觀虎鬥?”
風九幽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說:“嶽長老雖是牆頭草,也是個卑鄙小人,但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好爺爺。他疼愛嶽百靈也是發自真心,也一直將她保護的很好。當然,大祭司也在利用這一點,也想利用嶽百靈來控制嶽府,控制嶽長老。倘若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孫女竟然被大祭司下了母子雙蠱,被人控制,怎麼可能還與他合作?身為十大長老之一他又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到時必然會與大祭司勢不兩立,這樣一來就給我們製造了機會,只要北國之都亂成一鍋粥,我們就能找到機會到血池換血,那樣也可以盡快的離開這裡。”
畫影一聽所言甚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說:“是,主子,但我做法需要絕對的安靜,要不然以我的功力恐怕找不出那背後之人。”
眉頭微皺,風九幽想了一下說:“此處人多,一會兒恐怕還會鬧起來,的確不是做法之地。這樣,你出去找個安靜隱秘的地方,讓玄殤和歌冽都過去為你護法,以免被人打擾。”
想著陌離他們都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畫影領命而去,悄悄的退出了慶元殿。